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檢索內容:
檢索範圍: 續資治通鑑長編
條件: 提到「諫議大夫
Total 11

卷十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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潘美遣使部送劉鋹及其宗黨官屬,獻于京師,鋹至公安,邸吏龎師進迎謁,學士黃德昭德昭,未見。侍鋹,鋹因問師進何人,德昭曰:「本國人也」。鋹曰:「何為在此?」德昭曰:「髙皇帝居藩日,嵗貢大朝,輜重皆歴荆州,乃令師進置邸於此,造車乗以給饋運耳」。鋹嘆曰:「我在位十四年,未嘗聞此言,今日始知祖宗山河,乃大朝境土也」。因泣下,久之,既至,舎于玉津園,上遣參知政事呂餘慶劾問飜覆及焚府庫之罪,鋹歸罪於龔澄樞、李托、薛崇譽,上復遣使問澄樞等此誰之謀,皆俛首不對,諫議大夫王珪謂托曰:「昔在廣州,機務並爾軰所專,火又自內中起,今尚欲推過何人?」遂唾而批其頰,澄樞等乃引伏。五月乙未朔,有司以帛係鋹及其官屬,先獻太廟、太社,上御明徳門,遣攝刑部尚書盧多遜,宜詔詰責鋹,鋹對曰:「臣年十六僭偽號,澄樞等皆先臣舊人,每事臣不得自由在國時,臣却是臣下,澄樞,却是國主」。對訖,伏地待罪,上命攝大理卿髙繼申引澄樞、托崇譽斬於千秋門外,釋鋹罪,并其官屬禎王保興等,各賜以冠帶、噐幣、鞍馬,尋以保興為左監門衞率府率。初議獻俘之禮,朝臣莫能知,乃遣使就問吏部尚書致仕張昭,昭臥病,口占以授使者,咸服其該博,遂用之。 是日,大宴大明殿。丁酉,以潭州防禦使潘美領山南東道節度使,朗州團練使尹崇珂領保信節度使,同知廣州如故。 以右補闕王明為祕書少監,領韶州刺史、廣南諸州轉運使。王師南伐,明知轉運事,嶺道險絶,不通舟車,但以丁夫負荷糗糧,數萬衆仰給無闕。每下郡邑,必先收其版籍,固守倉庫,頗亦參預軍畫。上嘉其功,故擢用焉。 上使軍噐庫使楚昭輔校左藏庫金帛,數日而畢,條對稱㫖,上嘉其心計,授左驍衞大將軍、權判三司。辛丑,宴劉鋹於崇政殿。

卷二百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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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丑,右僕射、兼門下侍郎、平章事韓琦為郊大禮使,翰林學士、諫議大夫王珪為禮儀使,給事中、權御史中丞賈黯為鹵簿使,翰林學士、給事中范鎮為儀仗使,端明殿學士、戸部侍郎、權知開封府韓絳為橋道頓逓使。既而賈黯言:「故事當以中丞領儀仗,天聖二年,用中丞薛奎領鹵簿,而翰林學士晏殊領儀仗,葢誤也」。乃詔黯與鎮對易使名。

卷三百六十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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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申,蔡確言:「已再具表辭位,准朝㫖令臣管勾門下省,縁臣見候解罷,欲望差權官管勾」。詔差尚書左丞呂公著。 御史中丞劉摯言:「臣聞書君陳曰:爾有嘉謀嘉猷,則入告爾后于內,爾乃順之于外,曰:斯謀斯猷,惟我后之徳。此言人臣之義,有善則稱其君,雖謀出于已,亦必曰吾君之徳者,上下相成,忠厚之至也。伏見宰臣蔡確辭位求退,其所上表無引咎之意,有論功之言,自陛下臨御以来,美政盛事,民所歌誦者,確皆鋪列條敘,以為已功,中外𫝊之,靡不怪笑。夫收㧞耆艾之臣,置諸左右,乃陛下至眀獨見以天下公望用之,而確乃以為已之所引,罷去有司漁利,剥下苛細之法,而黜逐汙吏,乃陛下仁心恵徳,以蘇疲民,而確又以為已之所請,至于申戒邉場,不使生事,分遣使者,求民疾苦,修法令以備先朝之政,包同異以行大公之道,此中外皆知出于陛下聖謀睿慮,實新政之甚善者,而確乃一切認之,掠為已事,貪天之功,欺示天下,其意謂此數者,陛下不能知之,因已請而知之,陛下不能行之,因已請而行之,其于輕慢君父,欺罔臣庶,違道干譽至于此,凡確之所引數事者,確果曾有所建請乎?盖不可知也。確在言路為執政,前後久矣,不言之于先朝而言之于今日,此何意也?果有建請固大臣職爾!如君陳之,歸美于上可也,而敘于求退之章,又何意也?不言之于先帝,此不忠之罪也,言之于今日,此取容之計也!敘之於表,謂我有功則退,陽為求去,實欲陛下疑以為功而留之,因欲求免于公議,此持上罔下之謀也。古之人有意于止退,則削其藁,不欲使人,知善之出于已,所以推逺權,熖避掠美干名之議,不知此,則何足以為大臣乎?確無禮不恭,朋邪懐貳,無㢘恥之節,昧進退之義,又自去冬大旱至今,確為上相,身任其責,其罪惡之著,無補朝廷,今既逼于公論,不得已而求去,正當痛自咎責,踧踖傴僂,為懇切必退之詞,乃大臣去就之體,今確夸功揚已露行行不平之氣,為臣如此,不謂之大姦大邪,可乎?伏望以確表并臣此章,付之三省,議確之惡,重行竄逐,以正典憲,使天下為人臣者,皆得以自盡」。 左諫議大夫孫覺言:「臣竊見左僕射蔡確、右僕射韓縝兩人,皆非以徳進者也,或以典治獄事,或以分畫邉界而至執政官,臣不敢論其小節細行,以凟天聼,直以其進身本末,為陛下一一言之,可以知曲折矣。蔡確按濬川獄,知制誥、判司農寺熊本奪職,確即遷知制誥、判司農。按御史中丞鄧溫伯,治相州獄,溫伯罷知撫州,確即遷御史中丞。按參知政事,元絳太學獄,絳罷知頴州,確即遷參知政事,此三獄者,士大夫多以為寃,確皆批其頬,拉其背而奪之位,未㡬先朝更定官制,確即為右僕射,所謂大臣以道事君,難進而易退者,其若是乎?今確在朝立百辟之上,士大夫相與歎息,以其㢘隅不修,有甚于市人也!永裕陵禮畢,宜避位以去,今已五月矣,而遲遲不決,雖請不堅,尚冀聖恩之復留也。韓縝不學無術,衆論不以輔相期之,先朝嘗以北敵爭地事付之,衆謂縝必辱命,已而果然,無故割地,其長七百餘里,以遺北敵,邉人怨之切骨,以為奪我祖父之地,棄之敵人,非獨惜其地也,又歸怨于朝廷,敵人得地之後,日益桀傲,今縝為右僕射,臣見敵使來朝,問知其官,各相顧㣲笑意,以為中國無人,乃使是人為相也,益有輕中國之心,毎輙驕慢,漢王商為相,單于仰視商貌,大畏之,天子聞而嘆曰:此真漢相矣!伏乞皇帝陛下、太皇太后陛下以灾異之故,罷免確、縝,別選有徳有言,衆所畏伏者,使稱其位,外足以鎮撫四夷,內足以悚動天下,以懐徕桀傲不軌之心,不勝幸甚!方覺又言:「臣聞蔡確已遷出東位,上章求去,見傳報表草,方更自陳功勞,頗更矜伐,其詞曰:請收㧞當世之耆艾,以陪輔王室,若如其言,則是司馬光、呂公著之徒,今位在執政,皆其所引也,蠲省有司之煩碎,以安慰民心,若如其言,則自皇帝陛下、太皇太后陛下親政以来,所以便安百姓,省減諸色,誅求者,皆其所陳也,《洪範》曰:惟辟作福,惟辟作威,惟辟玉食。臣無有作福、作威玉食。如確之言,是作福也。嚴邉偹以杜二國之窺覦,人臣在相位,不以鎮撫四方為心,則焉用彼相矣?今北敵盟好八九十年,非確所能為也,假令西人納欵入貢如他時,祖宗威靈所致,確亦何功之有?走使軺以察逺方之疲瘵,如張汝賢、陳次升往福建、江西,以陛下即位以來,上書言利害者,多遣往按之,非確所建也,就令建之,豈可自言乎?明法令之美意,以揚先帝之恵澤。先帝恵澤在人,人豈忘之?不待確而後明也。厲公平之一道,以合衆志之異同,人心異同,亦何足恤?在上者以道揆之可也,異者是耶?不以其異而卻之,同者非耶,不以其同而取之,顧吾所設,施合于道與否爾。確之表㡬百言,其尤甚者此六句爾,大抵欲自眀有功無罪,以言攻之者為非也。尚書曰:爾有嘉謀嘉猷,則入告爾后于內,爾乃順之于外曰:斯謀斯猷,惟我后之徳。此大臣之任賢者之事也。今確為左僕射,上章求去,宜曰:久與政機,何補毫末?冬愆陽而無雪,春不雨而害農,引咎自陳,庶幾可免,今乃厚自矜伐,若市道然,非尚書所謂斯謀斯猷,惟我后之徳也。臣聞禮記曰:善則稱君,過則稱已,則民作忠。今確為左僕射,人臣無二矣,朝廷故事有害于民,不引以為已過,至于改更之際,乃皇帝陛下、太皇太后陛下圗民疾苦,有所更張,確乃以為功,人臣操心若此,可乎?確雖避位求去,陛下未賜詔可,確更有遲遲欲留之心,伏願早賜罷免,如韓縝非才,士論所駭,䑓諫雖聞有所彈擊,縝方偃然自居,未有引去之意,伏願以䑓諫臣僚所上章疏,悉以示縝,并令罷去,如此則確等去位,不敢更懐怏怏不平之心,伏願聖慈,早賜睿㫁」。貼黃稱:「臣前後兩劄子,乞罷免蔡確、韓縝左右僕射,今蔡確雖上表乞罷遷出東位,韓縝尚偃然自居,未有去意」。邢恕孫繹録其父言行云:孫莘老為諫議大夫,方劉摯王巖叟力攻蔡確時,莘老獨無所言,巖叟至詆之為姦人,莘老乃首與蘇子由攻彈韓縝。按覺正月末已有一章,此月又有兩章,則繹妄說,不待辨而可知矣。閏二月五日甲午,覺與蘇轍同對。 司馬光具表乞罷門下侍,即又劄子言:「臣以羸病拜起,及上下馬,不得請,朝假將治,已及餘月,旬日以來,疾大勢雖退,飲食亦稍進,然氣體疲乏,足腫生瘡,歩履甚難,䇿杖而行,不出室堂,況于拜起,固所未易,臣自料度,筋力全復,可以朝趨,近亦數月,逺則半年,或過此期,未可前定,豈有執政之臣,身據髙位,受厚俸,既不趨朝,又不供職,宴安偃仰,飬病于家,何待人言,獨不內愧?臣是用夙宵惶愧,無地自處,今不免有表,上凟聖聼,乞除宮觀差遣一任,以飬衰殘,竊慮陛下怪其忽有此奏,故別具劄子,披瀝肝膽,伏望聖慈早賜開允」。

卷四百十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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乙卯,給事中顧臨為刑部侍郎。 殿前副都指揮使苗授奏,「依殿試格,引試驍騎事藝合格該賞人,內弓箭手十將郝貴射一石力,弓馬歩射通中垜,十一箭,賜絹二十五匹」。御批:「內十將郝貴、馬歩射一十一箭並上垜,可於支賜絹外,特與更轉一資」。御集三年九月十二日事。丁巳,熈河蘭㑹路經略使劉舜卿言:「夏國若遣人齎文字議和,許與不許收接」。詔許收接,仍令於鄜延正路計㑹。 魏王諸子秀州團練使孝貽等八人,遷官有差。朝奉郎、兵部郎中葉祖洽提㸃淮南西路刑獄。 承議郎、太府寺丞陳祐之,提舉河北糴便。祐之與囘河相闗,故特書此,或削去。醫官秦廸等七人、勾當御藥院陳衍等三人、本殿使臣張士良等二十人,以太皇太后康復,推恩轉官,減年有差。 錄死事右班殿直吳猛弟祐為三班借職,己未,戶部尚書李常御史中丞,御史中丞孫覺為龍圗閣直學士、提舉醴泉觀兼侍講。覺引疾求罷,故有是命。明年正月二十二日又書:孫覺免侍講,依舊提舉醴泉觀,仍權免朝參,覺以疾請也。劉安世言:去年五月中,臺臣劾胡宗愈,未䝉施行,孫覺、楊康國相繼解職而丢當考。安世章附四年三月七日。紹聖元年六月周秩言:劉摯初與邢恕合論,謂司馬光當容蔡確,恕薦摯為侍御史,既在言路,與光及呂公著通謀排去,確等,因以事逐恕,諫議大夫孫覺論稍異於摯,光遂超擢摯為中丞,又為執政。七月,周秩言司馬光因邢恕以奉蔡確,嘗致書求用,一日得志,確、恕皆以議論持平被逐。孫覺李常亦以持平之論忤光,不䝉引㧞秩言固不可信,姑存之。 鄜延路經略司言,宥州差人來延州陳述事理,已令至日差官引伴赴州。詔:令趙卨,除依詳前後所降朝㫖應答外,雖西人言語倔強,邀乞意堅,亦節次婉順,以理開諭,即不得一起折難,遽然阻絶,務要遷延,不絶其意,以緩入冦之謀」。 簽書樞宻院事趙瞻言:「臣不才,備位宥宻,惟是邉機兵政,職事所重,外當方面,則委將佐,內嚴師律乃統環衛,進用其才,率參圗議,大抵每除一官,必須熟揣舊吏,博訪所知,謀之僉同,冀協公議,蓋皆儒臣,罕接武弁,況欲採㧞行伍之人,安得詳其本末。臣向日累歴監司,惟務選擇人物,循行郡縣,接見官吏,即嘗宻察文武才否,籍為等級,各度其能驅策,考校極詳,尚有誤失,今多不知雅素,乃徒一識其面,暫聼所言,遂將聞於朝廷,亟加擢進,豈能果稱厥職,悉允衆望,欲嵗下諸路帥臣及監司,令各訪察本部總管已下使臣,宻籍其才能,定為三等,於逐名下,明言所長,可當如何任使,不令下司,具册奏聞,降付樞宻院緘封。本院常檢㑹上中人數內參考所聞,因擬差遣,間抽三兩人赴闕,觀其人才器識,取可用之人,以備次補要職,庶盡擢才之法,免於緩急闕人。所條才能,方略精敏,器量沉逺,人材雄壯,論事條理,識見明穎,才力精幹,戰鬭勇决,志氣忠實,諳練軍政,曉達蕃情,藝能殊絶,節操堅正,如此之等,即取數多者為上等,能偏者次之,為中、下」。詔:「今後諸路帥臣、監司、文臣知州帶一路鈐轄,嵗終各察所部諸司使以下大使臣,可備選擇之人,不限軍班雜出身,並明具材行事狀之實,宜充如何任使,不拘員數,實封保明聞奏,委樞宻院置簿,參覆其人,以備隨材擢用。若所奏不當,以繆為能,論如貢舉,非其人法」。新本削趙瞻奏狀,但載詔語,至「非其人法」,從簽書樞宻院事趙瞻所請也,今依舊錄。傅堯俞作趙瞻墓碑云:「因進對,言機政所急,人才而已,今選武官,難遽盡知,請詔諸路安撫、轉運司舉使臣,科別其才,第為三等,籍之以備選任」。范祖禹神道碑同。案本傳載此事與墓碑同,但繫之四年,同知院事後。庚申,大宗正司言:「內臣出入宮掖,若與宗室聫姻,非便,欲乞宗室,不得與內臣之家為親」。從之。辛酉,知河南府、資政殿大學士張璪知定州。知河陽、資政殿學士李清臣,知河南府、知定州、樞宻直學士韓忠彦為戸部尚書、知襄州。朝奉郎、直龍圗閣邢恕知河陽,朝奉大夫、直龍圗閣、太府卿葉均為秘書監。差除太府卿在九月六日,今并此。

卷四百三十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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戊申翰林學士蘇轍奏:神宗皇帝御製集,凡著録九百三十五篇,為九十巻,目録五巻,內四十巻皆賜中書、樞宻院。又邉臣手札,言攻守秘計,先被㫖録為別集,不許頒行,仍御製集序一篇,以紀盛徳,發明大訓。臣竊見祖宗御集,皆於西清建重屋,號龍圖、天章、寳文閣,以藏其書,為不朽之訓,又別刻板模印,遍賜貴近,欲乞降付三省,依故事施行」。詔御集於寳文閣收藏。舊録更不別建閣神宗聖文、神翰,其後編録至九千餘道,是時所集止十分之一,餘八千道不收,姦意何在?又不建閣,非祖宗故事也。新録辨云:聖文、神翰,豈可混而為一?聖文者,御集是也。神翰者,則凡御筆所書者是也。今編録御製文集,而乃以書翰混之,何啻九千餘道?況方書成奏御之時,安有當日建閣收藏之理?自更不别建閣以下四十九字合去之」。諫議大夫劉安世言:「臣嘗觀唐李絳之對憲宗,以謂君尊如天,臣卑如地,如日月之照,雷霆之威,小臣晝夜思度,本欲陳諫十事,至時已除五六,逮於緘封上進,又削其半,得上達者,蓋無二三,以此推之,則人臣所以獻於天子前者,莫非精思熟慮,而自以為不易之言也。雖人之才智大小逺近之不齊,而其所論未必皆至於盡善,要在君相推至公之心,擇所長而行之,則天下無遺策矣。今二聖臨御,委任大臣,方此之時,尤宜開廣言路,以防壅塞。臣愚,慾望陛下深鑒前古之弊,務通天下之情,應臺諫官所論奏,別於內中置籍,先録事目,然後付外,若三省聚議以為可行,即於章䟽之後,具已施行,次第繳奏,或議論少理,决難從者,亦具不行之状,封奏以聞,伏乞陛下更加參酌,茍執政與奪已得允當,並候注籍,却以真本降付三省,或宸衷以為不然,即大臣奏事之際,更可面加詢訪,所貴忠言讜論,盡闗聖覽,取舍至公,為後世法」。踰月不報,安世又言:「臣前月二十日上殿,曽具劄子,乞以臺諫官章疏內中置籍,先録事目,然後付執政聚議,批鑿可否訖,並具繳奏,候注籍畢,却以真本降付三省,至今未䝉施行。臣竊恐陛下以謂闗防稍嚴,恐傷輔弼之意,不欲示外,故以留中,然臣之所言,蓋為朝廷立萬世之法,非茍以區區之小數,而勸陛下疑大臣也。今天下之奏,付尚書省者,必復送中書,中書具如何措置擬定以聞,及其得㫖送尚書省令施行者,必再三門下省覆奏,然後行下,盖綱紀互相檢制,非皆為疑執政而設也。今臣乞以臺諫之言,令三省擬奏可否,何以異此?臣固不敢以迂濶難行之事,要君取名,止貴採擇之際,至公至謹,不以人廢言而已。伏望聖慈察臣惓惓之誠,欲廣聰明之助,早以臣奏付外施行」。從違當考。庚戌,皇城使、惠州刺史、內侍省押班馮宗道為昭宣使,依舊內侍省、內侍押班。

卷四百三十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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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午,詔「樞宻院諸房條例,久未經編修,又自官制後,舊事𨽻屬,他司所存者,亦未刪正,冗雜難以檢用,命承㫖司取索編修。以奉議郎蔡駰、宣徳郎衡規充編修官。先是,御史中丞梁燾、左諫議大夫劉安世,進對延和殿,太皇太后令具可用臣僚姓名進入,於是燾、安世共奏:「臣等竊謂朝廷有大除拜,自合出於人主之意,左右大臣亦不當預,固非臣等所可輕議,陛下特示至誠,曲降清問,欲採外廷公議,以上裨宸斷,臣等不敢堅避僣易之罪,輒以名聞。吏部尚書傅堯俞,素有徳行,衆人推服,凝重有守,得大臣體,仁宗、英宗朝,嘗歴臺諫,有正直之譽,翰林學士承㫖蘇頌,學問該博,練逹典故,神宗朝任知制誥,以不草姦人李定為御史詞,落職歸班,遂有重名,伏望聖慈更賜詢考」。燾安世奏云:今月八日延和殿面奏聖㫖」,當即是十一月八日,今附十七日傅堯俞為中侍前。癸未,正議大夫、守門下侍郎孫固為光祿大夫、知樞宻院事。中夫夫、守中書侍郎劉摯為守門下侍郎。朝請大夫、試吏部尚書傅堯俞為中大夫、守中書侍郎。甲申,河北沿邉安撫司言:「滄州巷沽寨收到北界人船一隻,取問得涿州人戶孫文秀等,捕魚值風入海,若依指揮刺充廂軍,縁非賊徒姦細,朝廷推示恩信,綏服四夷,乞令監司雄州牒送北界」。從之。 樞宻院言蘭州下臨大河,慮冬深凍合,詔范育檢詳累年大河凍合,差那兵將等往蘭州、定西域等處守禦隄備。 溪峒知龍賜州彭允宗、押案副使彭允金、知監州彭仕明、押案副使彭儒勇、知吉州彭儒崇各進奉興龍節、冬至、正旦節溪布。 左中散大夫、知涇州王說為祠部郎中。 知桂州、寳文閣待制苖時中為江淮荊浙等路發運副使,直龍圖閣孫覽權知桂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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壬辰,詔趙卨將夏國送還永樂城䧟沒人口一百五十五人,各支與盤纒及衣裝,分作三畨,差使臣管押,發來赴闕,仍沿路許於驛舍安下。新本削去。元年七月八日,此年六月九日,明年二月四日當考。 詔曹詩與敘榮州防禦使、駙馬都尉王詵,更候參期取㫖,以刑部檢舉也。 刑部言:「諸軍率衆對本轄官員不唱喏法,上軍處斬,下軍及廂軍徒三年,配廣南。對本轄将校、節級,依犯階級及立告賞法」。從之。 朝奉郎、試太常少卿韓川為左朝散郎、直龍圖閣、樞宻都承㫖。政目無此。以左朝請郎、秘書少監林旦為直秘閣、太僕卿、知明州、左中散大夫、直龍圖閣王汾為秘書少監,以權京西路轉運使、朝請郎王子淵知明州,以權發遣淮南路轉運使、朝請郎彭次雲徙京西路,以權梓州路轉運副使、朝奉大夫呂陶徙淮南路,尋改成都府路改成都在五年正月二十八日。以朝散郎時孝孫為梓州路轉運判官。左諫議大夫劉安世言:「孝孫資稟傾邪,巧於仕進,昔王安石、曽布、鄧綰變法之際,曲意附㑹,遂薦充司農寺屬官,推行新法於河北,吏民苦之,視若鷹犬。其後蔡確用事,傾心交結,又得御史臺主簿,及何正臣鞫瀘南之獄,舉以自隨,使正臣欺罔先朝,肆行酷烈,孝孫賛助,其力居多,獄决還朝,擢任一道。元祐之初,罷諸路提舉官,隨例得郡,搢紳之議,固已不平,今正臣既行黜責,而孝孫尚冒監司,陟降頓殊,公論未允,伏望聖慈考其素履,灼見姦狀,追還新命,以折羣枉」。御史亦以為言,詔孝孫改差權知鄂州。改命鄂州在十二月十六日,今并書之。 尚書省言改立發運、轉運、提刑預妓樂宴㑹者,徒二年法,從之。

卷四百三十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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元祐四年十二月丁酉朔,正議大夫章惇降授通議大夫、提舉杭州洞霄宫。於是舉行,八月己未詔書,惇始除䘮故也。舊録云:以諫議大夫劉安世、朱光庭言惇彊買民田不法,故有是命。新録因之。按:安世等所言,不止為惇彊買民田,其曲折已具章疏,初有服闋與宫觀指揮,安世又論其不當,而朝廷訖莫從也。戊戌,西蕃鄂特凌古并溫錫沁下大小首領順律覺依等補職名,支請各有差,以進奉到闕推恩也。庚子,遼國遣使奉國軍節度使耶律常,副使中大夫、太常少卿、充史館修撰史善利来賀興龍節。辛丑,夏國遣使賀興龍節。 右諫議大夫范祖禹言:「臣近凖樞宻院録白髙陽關路兵馬鈐轄、兼河北第六將楊永節,為母亡乞觧官行服,續據本路都總管司,奏乞不許本官觧官行服,所貴得人協力勾當,奉聖㫖:依髙陽關路總管司所奏者。臣檢㑹元祐編敕,諸武臣丁憂者,若係小使臣,及元是軍班換授,并見任管軍,或充縁邊路分總管、鈐轄、都監、知州、縣、城都監、寨主、都同廵檢,雖係大使臣,並不觧官,其乞觧官行服者,除縁邊任使奏候朝㫖外,餘並聼。臣竊以小使臣不觧官行服,已損孝治之風,朝廷恤小官非俸祿無以為養,不得已而未之改耳!自大使臣以上官,既陞朝,祿既足以為養,而縁邊任使,亦不觧官,其乞行服者,又湏奏候朝㫖,帥臣因而奏留,朝廷重違其請,循例奪服,唯狄詠是狄青之子,帥臣為之奏請,特許觧官,當今縁邊無異內地,帥臣遭喪者,無不觧官,自餘將領,寄任輕於帥臣,非有金革之事,而無故奪其喪服,全無義理。若言其才,則方今武臣常患貟多,豈至無人可使?若恤其貧,則在內地者均是人也,何獨於縁邊恤之?若以觧官為優恩,必待如狄青之子然後許之,則父母之喪,無貴賤一也。古者庶人有喪,三年不從征役,豈可仕至陞朝以上,而不使執親之喪?臣愚欲乞今後大使臣以上丁憂者,雖繫沿邊任使,並觧官行服,如遇有邊事,即許本路奏留,繫自朝廷指揮,庶使武臣皆知禮法有益風教,而緩急藉才,亦不失金革從權之制,如以臣言為然,乞下有司修立」。貼黃:「臣竊以奪服之禮,本非古法,祖宗時,文武官尚少,故因襲前代權制,不許觧官。今承平日乆,吏貟益多,冝使人知禮敎,或遇有邊事,藉武臣宣力,則奪其喪服,無所不可」。壬子,京東路轉運司言:「凖朝㫖:本路清河與江浙、淮南諸路相通,舟楫徃来,般運物貨,因徐州呂梁、百歩兩洪湍淺險惡,水手牛驢、縴户盤剝人等,百般邀阻,損壞舟船,致客人不行。已奉㫖差知常州晋陵縣事趙竦,及於本路選差齊州通判、朝請郎滕希靖,同詣徐州呂梁百歩兩洪相度,打量地勢髙下穿鑿作井,別無阻礙,實可開修月河石堤上下閘開閉,通放舟船,及約度到人工料次,所費官錢、米豆,經久利便,及欲乞於本路不拘常制踏逐使臣,差二員專切監勒兵夫人匠等興修,及乞存留趙竦與滕希靖同共提舉㸃檢」。從之,內合用兵夫,除本路團結修河兵夫,不差外,令本司剗刷合用役兵應副,不足,即行和雇,仍專差趙竦、滕希靖管勾開修,令京東路轉運司并徐州應副。新本削去。癸丑,禮部言:「據大樂正葉防狀,近凖敕,来年正月一日御殿,今再定到威加四海之舞,化成天下之舞儀式。協律郎陳沂看詳,別無未盡,欲依所請」,從之。甲寅,詔減鄜延等路戍兵節次歸營。先是,夏人逆命,陕西諸路奏乞添屯,今已通貢,故有是命。 三省、樞密院言:「昨令都提舉修河司從長擇一順快處回河,差夫八萬,和雇二萬充引水正河工役外,北外都水丞司檢計到大河北流人夫二十萬四千三百一十八人,故道人夫七萬四千四百五十六人,兩項共計二十七萬八千七百七十四人。今都水監丞李君貺等檢計裁減到共十九萬四千九十八人」。詔令修河司且開減水河,其差夫八萬人,於數內減作四萬人,充修河工役。於李君貺等裁定差夫內,共減作一十萬人,令修河司通那分擘役使,餘依前降指揮。 御史中丞梁燾言:「臣聞河為朔方之患甚矣,不可不治也,東流之利,人人皆知之,朝廷審其如此,乃議修復孫村故道,令三變而功無所見,徒以疑民心,耗國力,殆非計也。夫河事正如邊事,在熟計利害而為一定之論,必信而力行之,豈有分數之漸乎?朝廷能信東流之利,則斷以不疑,極國力成之而無憚,是暫勞永逸也。如以此勞民傷財,當緩之以嵗月,從容閑暇,儲用計工,俟其有餘,而一日成之,是人逸功倍也。於斯二者,審擇其一,在為與不為爾,豈容姑息之計於其間哉?今乃省人功物力以為減水河,幸其洪流之入,亦已玩矣,河之大勢北傾,悍而不可制,其所分之水,固不能多,水既不多,流漸平緩,平緩之流,終成淤澱,淤澱既積,遂至斷流,若淤斷故道,遂失東流之利,是自廢長久之䇿也。若不為減水,則故道依舊,終有囘河之期,若為減水,則故道必廢,更無回河之計,利害如此,甚易見也。或謂漲水之時,亦湏流行故道,設不為減水,亦湏淤澱,不可一年二年計之,必於當年為之則可矣,是不然,蓋漲水之来不過三二分,有計時而斷流,當水涸之時,稍加濬治,即故道猶在,分水之来,雖少亦湏四五分,或至五六分,常流而不絶,直至淤平,乃斷,分數愈深,更不可以施功濬治,故道豈復得存耶?又謂:河勢近年臥東,故可為東流,若或背去,不可復為矣。此說誠為有所取,然一二年間,未必便至於此,但歇得一二年間,人力國用既已有餘,便可為之。臣以謂河流所以東臥者,必中流之西稍緩,其下已積泥沙,河底漸髙也,久之,河底益髙,水勢無復能西矣。臣愚欲乞罷修減水河,以存朝廷將来之利,不重朔方今日之患,伏望聖慈特賜詳酌,面諭大臣,極理講議,如保得終不害於囘河,即聼為之,如無必然之說,幸用臣言,早賜施行」。貼黄:「方今正是農時,未得春澤,興此大役,勞民動衆,以奸隂陽之和,恐致旱沴。議如可罷,即乞速降指揮」。 三省言:「六曹、學士院、臺省寺監官,每有衆議,隨事申乞支錢,雖臨時多寡不一,縁無限數,未有定式。今參酌修立,毎貟二貫至一貫,所有逐處,其支料次錢指揮更不施行,餘並從舊制」。從之。新本削去。 尚書省言:「在京吏人有過會恩者,原免之外,不計輕重,別無誡勵,今欲吏人有過㑹恩,事理稍重者,仍上簿」。從之。 左諫議大夫梁燾言:「臣近論奏事,以方今商旅不行,國家財用匱乏,乞講求祖宗之法,通商廣財,又以省罷吏貟太刻,滯事廢職,人情不安,但務茍且,乞先省事省官,如未暇為之,且守四分,減一分之法,以期久逺之効,諸已議而未行者,一切罷之。又以按此下原本錯簡,接寫命使獲薄祿云云,今校正,裁減浮費所細碎苛急,甚損國體,集怨於下,有害政事,乞罷所差官宋肇,以其事委户部結絶,又以舉人習經義者少,習詩賦者多,乞更不各取五分,只以入試人數,用觧額考校合格之人。此數事者,臣採之公論,利害灼然,方敢上之朝廷,以補聖政萬一,竊思陛下聰明洞照,中外敬仰,人情事體,無所不知,必以臣言為是,竊恐大臣各懐私見,以惑聖聼,伏望候進呈日,斷在必行,庶使治道清明,人心慰悅,事非小補,願留宸念」。貼黄:「其裁減浮費。所差官宋肇,奔競小人,不識大體,游厯權貴之門,諂媚迎合為事,以此大臣中頗有喜之者。伏乞速賜指揮罷免,仍不與推恩,伏望宣諭,其省吏事已著令施行者,已不可改,其見取索到而未曾施行者,乞一切罷去」。燾乞通商廣財,在六月七日。論科舉不限五分,附六月末。此奏劾宋肇,據密疏在十二月十八日。今從宻疏。 龍圗閣直學士、中散大夫、知河陽陳安石為左中散大夫,依前職知鄧州。殿中侍御史孫升言:「臣聞壯而仕,老而休者,古今之通義,七十引老而去者,禮法之常經,所以明止足之分,厚亷退之節也。其或身繫天下安危,徳與朝廷輕重,仕不得謝,禮益有加者,非可以為常也。伏見龍圗閣直學士、新知鄧州陳安石,年七十有九,無功於國,無徳在民,厯仕以来,蔑聞政迹,而為河東轉運使日,附㑹時論,興置鹽井,害及一路生靈,昨在吏部,精力已耗,日惟昏睡,衆所指笑,出帥永興,亦以昏老為言事者所議,今加數年,有退無進,而不知止足,貪冒無恥,坐尸厚祿,屢易近藩,名徳不聞,功業無有,而恩祿所加如此,何以砥礪搢紳,崇貴亷恥乎?伏望聖慈詳察,與一宫觀差遣,庶幾朝士大夫稍知止足之義,務崇亷退之節」。安石㝷改鄭州,久之,乃以提舉崇福宫卒。五年二月一日,自河陽改鄭州,紹聖元年正月,乃以崇福宮卒。安石傳云:自鄭州請崇福,不得其時。右朝請大夫、倉部郎中張安上權知齊州。朝散大夫、提㸃開封府界諸縣鎮事范子諒為右朝散大夫、倉部郎中。

卷四百三十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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甲申,戸部看詳浮費裁省事,乞宗室緦麻親再娶身分合得財費房臥錢,三分支一,袒免親不支。宗女係緦麻、袒免,親出適日,依治平故事。如臣庻之家,止行聘禮增賜舊支房臥等錢,其例物進財並罷。從之。舊録云:改宗室嫁娶法,非先帝制也。新録削去。政目:裁省浮費所申:「宗室娶妻財費,緦麻二千二百五十千,袒免二百五十千再娶,緦麻七分,袒免全支。今後緦麻三支一,袒免不支。嫁女罷賜婿家錢」。 御史中丞梁燾言:「尚書左選,有本等人不就知州、通判、知縣貟闕數多,雖許權宜發遣,湏候過滿起請,致常有積壓。乞許以次等人指射差注」。詔吏部相度以聞。 詔應訴訟事屬樞宻院者,經樞宻院,從陳師錫請也。師錫時任何官職,本傳亦不詳,當考。乙酉,范祖禹言:「臣聞報國之忠,莫如薦賢,負國之罪,莫如蔽賢。昔臧文仲知柳下惠之賢而不舉,孔子以為竊位,又以為不仁。臣蒙陛下累加㧞擢,寘之諫省,又遷門下,兼職經筵,於今累年,受恩深厚,無禆毫髮,常思竭盡愚慮,無有所隱,庻幾以此少酬萬一。竊慕古人報國,以薦賢為忠,實懼有臧文仲竊位不仁之罪。臣今有劄子四道,並乞留中,若陛下以臣言薄有可采,乞出自聖意處分,則臣之幸如以臣言為不然,臣不敢避妄言之誅,惟陛下裁赦。其一曰:臣伏見經筵闕官,宜得老成之人,以重其選,韓維素有鯁直之稱,先帝以維東宮之臣,眷遇甚厚,維與王安石不合,以此齟齬,不致大用,未嘗少屈於安石之黨,天下皆以為賢,陛下用為門下侍郎,中外皆謂得人,維於政事,雖有執滯不通,然其人風節素髙,疾惡如讐,姦邪畏之,前年罷免,不聞顯過,今乆領宮觀,乃與章惇為一例,甚非宜也。先帝東宮之臣,惟孫固與維二人見存,陛下所宜加禮,若召維以經筵之職,不惟學識論議,足以開益聰明,維有人望,物論必大以為愜。臣竊恐執政以維觸忤陛下,故不敢言,夫君之於臣,如父之於子,有過則譴而逐之,怒既息則召而使之,豈有終怒而不解也?陛下嗣位以来,言事之臣,亦嘗以所言過當,上忤陛下,或罷其職,或出之外任,已而皆復召還擢用,是以天下皆知陛下聖意至公,不以喜怒進退羣臣,昔仁宗平生不怒,惟是唐介彈文彥博,其日,仁宗極怒,貶介春州別駕,㝷復悔之,改介英州,未乆,復召為御史,因此重介剛直,驟㧞擢至兩制,天下皆知仁宗不徇喜怒,最為盛徳,陛下若出聖意復召韓維,天下必皆伏陛下之至公,此深為聖徳之美」。其二曰:「臣伏聞翰林學士承㫖蘇頌,近乞致仕,陛下已降詔不允,臣竊謂頌博聞強識,白首好學,至於詳練國朝典故,尤非諸臣所及。熈寜中,王安石用選人,李定為御史,頌知制誥,封還詞頭,再三不肯草制,坐落職歸班,二年方除一郡,其後又為姦臣所惡,追攝對獄,卒無一事,恐其進用,排斥在外,然先帝素重其博洽,召令修書,眷遇保全,以至今日,更厯夷險,操守不變,方今朝臣資望履厯,未有先於頌者。頌年七十有一,精力不減少壯之人,陛下左右,宜得殫見洽聞之士以顧問,臣竊慮頌別有陳請,伏望聖慈,且留之經筵」。其三曰:「臣伏見知杭州蘇軾文章為時所宗,名重海內,陛下所自㧞擢,不待臣言而可知。臣竊觀軾忠義許國,遇事敢言,一心不回,無所顧望,然其立朝,多得謗毀,葢以剛正嫉惡,力排姦邪,為王安石、呂惠卿之黨所憎,騰口於臺諫之門,未必非此軰也!陛下舉直錯枉,別白邪正,以致今日之治,如軾者,豈宜使之乆去朝廷?況軾在經筵,進讀最為有補,臣愚伏望聖慈,早賜召還。今尚書闕官,陛下如欲用軾,何所不可?朝廷選授,常患乏才,每一官闕,乆之不補,今有一蘇軾而不能用,不知更求何者為才也?臣竊為陛下惜之。其四曰:「臣伏見刑部侍郎趙君錫孝行書於英宗皇帝實録:昔周宣王欲得國子之能導訓諸侯者,樊穆仲稱魯侯,孝宣王乃命之大雅宣王之詩曰:侯誰在矣?張仲孝友,言宣王使文武之臣征伐,與孝友之臣處內,古之選臣,先取其孝者,人倫之冠,百行之首也,人君與孝友之人處,則徳性粹羙而風俗淳厚,是以輔導人君者,宜莫如孝也!君錫之孝,士大夫所共知,為人溫良恭敬,動有䂓矩,給事中鄭穆,館閣耆儒,操守純正,中書舍人鄭雍謹靜端潔,言行不妄,穆雍乆在王府,清謹無過,此三人者,皆宜置左右,備講讀之職。如經筵闕官,伏望聖慈於此選擇」。丁亥,詔徐王壻供奉官石激參班日免試并短使,今後親王壻凖此。新無。 御史中丞梁燾言:「臣竊以朝廷治河之意,本為愛全生靈,故不吝國力為之東流北流,葢其利害相易,本無一偏之私,今東流未成,邊北之州縣未至受患,其役可緩也。北流方悍,邊西之州縣,日夕可憂,其備宜急也。緩者猶可以嵗月待,急者,不可以一日弛也。今傾半天下之力,專事東流,而不加一夫一草於北流之上,大可憂也!臣竊恐此事陛下猶未知之,陛下一以生靈為念,豈為西北之重輕耶?但以河事為計,豈問人謀之同異耶?宗何將命之臣,謹忽不同如此,得不誤國計乎?去年屢決之害,全由隄防無備,水官不職,此可痛治,仰惟陛下至仁,使能期贖,以今嵗之有功也。臣愚欲乞聖慈特賜指揮,嚴責水官修治北流埽岸,不得更致踈虞,其人兵物料,非受朝㫖,並不得那移應副,庻使二方之民,均被惻隱之恩」。貼黃:「伏乞聖慈詳酌,差李偉兼管勾北流埽岸,庻使小人任責,不敢作姦敗事,仍令都水監常切提舉」。燾自注云:正月元祐宻疏有全奏,末稱正月二十一日,今從之。戊子,録石介子師中為郊社齋郎,從知樞宻院事孫固、門下侍郎劉摯、尚書左丞韓忠彥之請也。三人請在四年十二月十九日。 詔京西路提刑司,撥十二萬貫坊場名額付轉運司,不用出賣條約,從本司隨宜經畫,資助嵗用。舊録云:先是,坊場舊以酬衙前,折其重難而酬不如所費,熈寜裁節衙前,所費官酬其直,以坊塲官自出賣,收其贏入常平,以録役人,及助歛散,公私皆便。自元祐初,廼以𨽻提刑司,至是又有是詔。新錄辨曰:出賣坊場之法,元不曾改變,乃因新𨽻而強為浮辭,自「先是」以下七十二字合删去。己丑,戸部言:「諸路起發正綱及附撘官錢到京,例皆少欠,元豐公式令諸州解發金銀錢帛,通判㕔置簿,毎半年具解發物數及管押附載人姓名,實封中省。元祐𠡠誤有刪去,合重修立」。從之。 三省吏任永夀等以吏額祿文字了當,推恩。此據劉安世章,附三月末。政目二月二日、三月二十六日可考。初,文彥博起為太師、平章軍國重事,是年九月,劉摯、王巖叟再上疏論韓琦定策功。明年二月,韓忠彥復上疏,既批出付外,踰三年,莫有言者,及賈易為殿中侍御史,乃上疏曰:「臣聞聖主記人之功而不忘,故忠臣勸而天下安。是以賞一人而天下趨之者,誠以不僭不濫而得之至當也,則有紀於太常,藏諸盟府,燦然與日月齊光而傳之不朽,又況有能為誕謾以誣亡歿而盗其勲業者哉?恭惟仁宗皇帝聖徳居位,躋世隆平,享年長乆,而繼嗣未立,英宗皇帝厯數在躬,龍潛藩邸,天下歸仁,而位號未正,韓琦忠義動金石,精誠貫白日,建言定䇿,為宗廟萬世之福,人神之所慶祐,逺近率皆恱服,故其生則位極台鼎,死則配享廟廷,神宗皇帝紹休聖緒,緝熈帝業,知琦有大勲勞於天下,故尊寵異數,褒嘉盡禮,始終一意,恩榮絶等,猶以為未也,又親撰其神道碑,以兩朝定䇿元勲為之名,昭示天下後世不刋之烈,雖山河之誓,無以加此,世世忠臣義士,孰不激揚而歎服不幸!十數年之後,有國子博士王同老,上䟽,自言其父堯臣,在仁宗朝嘗任參知政事,於至和三年,仁宗不豫,罷朝七十餘日,內外寒心,堯臣與宰臣文彥博、富弼數陳宗社大計,求立英宗皇帝為嗣,又率同列各求罷免,必兾開納,仁宗感悟,許之,彦博,令堯臣草制,定立英宗為嗣,既而仁宗漸安,事遂少緩,其後韓琦卒,因堯臣、文彦博、冨弼論議緒餘,决定大議,又自言罷任趙州,過北都,彦博道及此事,且曰:彥博與先君及冨弼皆當日協心論議之人,難於自發明。故同老又言:「今惟文彥博、冨弼同知此事本末,所有先臣親筆撰立英宗皇帝為嗣制草,及劄子草本共三道,謹緝綴封進」,於是神宗皇帝因文彦博入對,詔問其事,令作文字進呈,彥博劄子言:「至和三年正月六日,仁宗服藥,罷朝兩月餘,至四月初,仁宗聖體康寜,堯臣乃與臣及劉沆冨,弼竊議曰:朝廷根本不可不早定,臣以堯臣乆居禁近,因謂之曰:必得賢嗣,以壓人心。堯臣曰:豈不知素育於宮中者?堯臣以指書案,作下貫字,臣等各言:無易此矣。至上前伏奏得請此大事,不可如常例。退殿,廬令堂吏書聖㫖。劉沆云:沆欲袖紙筆於上前親書。翌日,於垂拱殿,臣等四人具奏:春中服藥,內外人情非常憂恐,葢謂儲副未立,仍引西漢故事,人主初即位即建儲,今當以時立嗣,以固根本」。仁宗淵黙寡言,欣然嘉奬曰:知卿等盡忠,然此大事,朕更熟思之」。臣等再三論奏,乃曰:知子莫如父,嘗選賢者育於宮中,計無易此。仁宗雖淵黙而首肯之,是日晚,臣等再聚議,謂翌日必得㫖,請堯臣宻作詔意,欲進呈施行,堯臣歸草詔意,然未及示臣等。既登對,復申前請,堯臣越次而奏曰:願陛下早定此意,付外施行。仁宗曰:朕意已定矣,卿等無憂」。臣等既得此意㫖,謂無疑矣。是年八月,乞召韓琦充樞宻使,葢以琦忠義,必能當此重事,仁宗可之,自後繼有議論,未幾,臣得請判河南府,堯臣尋卒。竊尋同老之言,謂仁宗不豫七十餘日,內外寒心,堯臣與文彥博、富弼求立英宗皇帝為嗣,又率同列求罷免,仁宗感悟許之,彦博令堯臣草制,定立英宗為嗣,而仁宗漸安,遂少緩。彥博則言仁宗服藥罷朝兩月餘,至四月初,聖體康寜,堯臣乃與臣及劉沆、富弼竊議,朝廷根本不可不早定,因問堯臣,又得賢嗣之言,堯臣以指書案,作英宗藩邸舊名。翌日,臣等具奏,以時立嗣,仁宗欣然嘉奬,臣等再三論奏,嘗選賢者育於宫中,計無易此,仁宗首肯之,退令堯臣宻作詔意,翌日,復申前請,仁宗曰:朕意已定矣,卿等無憂。是說與同老之言前後牴牾,自相矛楯,灼然易見,兼詳彦博所陳,則仁宗未嘗拒而不納,何因堯臣率同列求罷免?以必兾開納?此固不可信者一也。又所草詔意,將有待於得請而進呈以行也。彥博言:「仁宗云:朕意已定矣。同老亦云仁宗感悟,許之,則彦博、堯臣等何為不奏知己草詔意,乞遂行之?此固不可信者二也。且建請立宗室為皇嗣,天下之事無大於此者,其危疑機㑹,間不容髪,肯容大臣方共謀議,已竊草詔命而藏之私家,殆如兒戲。此固不可信者三也。又四月建請,而仁宗言:「朕意已定,彥博所言:臣等得此意㫖,謂無疑矣,何至八月乞召韓琦為樞宻使,欲當重事,而繼有議論,直至彥博、補外、堯臣身死而竟無定議,則所謂仁宗欣然嘉奬,朕意已定者皆為何事耶?此固不可信者四也。同老又言:「道過北都,彦博語及堯臣忠義,乃言與富弼皆當日協心論議之人,難於自發明」。推迹此言,恐渉相期附㑹之意,此固不可信者五也。又富弼於治平中辭免進官表云:「竊聞制詞敘述陛下即位時,以臣在憂服,無可稱道,乃取嘉祐中臣在中書日,嘗議建儲,以此為效,而推今日之恩。嘉祐中,臣雖曾泛議建儲之事,仁宗尚秘其請,於陛下則如茫昧杳冥之中,未見形象,安得如韓琦等後来功效之深切著明也?如弼此言,則何有至和三年與堯臣彦博,堅請立英宗皇帝為嗣之事,此固不可信者六也。又韓琦初作宰相日,有劄子言:近嵗以來,內外忠孝之臣,皆以陛下臨御四海三十餘年,而皇嗣未育,天下無所繫心,乞於宗室中擇㓜而可教者,權以為嗣。臣愚竊怪陛下何疑而不行之?然兹事至大,當獨斷於聖心,如陛下素有所属,已得其人,則望宣示中書、樞宻院,使奉而行之,以慰中外之望」。觀琦此奏,方以擇宗室為嗣,且言如已得其人,望宣示而行之,則至和中,決無定議明矣。同老乃以琦謙挹不自有其功,謂聖意先定,遂取以為其父之功,何其不仁之甚,狂妄之極耶?」又李清臣狀琦之行,曰:「仁宗春秋髙,繼嗣未立,天下以為憂,雖或有言者,而大臣莫敢為議首,公數乗間乞選立皇子,他日復進曰:惟萬世之業,不可不慮。臣備位冢宰,思所以報陛下,為無窮計,宜莫先此。上顧曰:後宮一二欲就館,卿其無亟。後誕育皆皇女。公一日挾孔光傳進對曰:漢成帝立二十五年,無繼嗣,立弟子定陶王為皇太子,成帝中材常主猶能之,以陛下之聖,何難乎此哉!太祖為天下長慮,福流至今,況宗子入繼,則陛下真有子矣!惟陛下以太祖之心為心,則無不可矣!」仁宗感悟,始以英宗判宗正寺,英宗力辭,公復啓曰:陛下属之以大任而不肯當,葢其沉逺詳重,識慮有以過人,非有他也。且名未正,尚得以辭,名體一定,父子之分明,則浮議亦不復得揺矣!」仁宗欣納曰:如此,則宜乗明堂大禮前,亟立為皇子。又召學士為詔書,學士亦請對,然後進藁。由此觀之,堯臣輙草詔意,藏之私家,以天下大事為兒戲然,豈亦嘗竊議而妄作之,終不敢建言而死,故其遺藁雖在,亦何足為功,但足彰其愚妄之罪爾!用此欲以揜琦之大勲,天下之人,固未有信之者,況天地鬼神臨之在上,豈可欺耶?加以神考聖作之碑最著於天下,其略曰:「仁宗在位四十二年,皇嗣未立,天下共以為憂,大臣顧避,莫敢為上言,公乗間進曰:皇嗣者,天下安危之所繫,自昔禍亂之起,由䇿不早定也。他日又言:漢成帝在位二十五年,無子,立弟之子定陶王為子,陛下聰明睿智,奈何乆不决也?始以英宗判宗正寺,英宗懇辭不就命,仁宗以問公,公曰:名分之未定,去就之所難也,臣竊憂之。帝悟,遂立為皇子,由此論之,謂因堯臣論議緒餘,决定大議者妄也。又太常謚議謂:琦素藴忠義,尊立明聖,固天下之本,延生民之命,顧大臣所不敢議而身先之,彦博自為祭琦之文,亦曰:「正朝廷於指顧,定社禝於須㬰」。然則琦之殊勲偉烈,雖平、勃、霍光不足比倫,而堯臣碌碌備位之人,曾何足算,顧足預於此乎?若夫包拯、范鎮、司馬光、呂誨、王陶,則皆能抗論激切,以天下為憂,包拯則曰:「方今大務,惟根本一事,根本若固,則枝葉之患何恤?吕誨則曰:周爰忠讜,審擇宮邸,以親以賢,稽合天意」。范鎮則曰:太祖捨其子而立太宗,陛下宜擇宗室賢者,以繫天下人心。司馬光則曰:「為人後者,為之子也。漢成帝即位二十五年,年四十五,以未有繼嗣,立弟之子定陶王欣為太子。今陛下即位之年及春秋,皆已過之,豈可不為宗廟社禝深慮哉?况今亦未使之正東宮之名,但願陛下自擇宗室仁孝聰明者,養以為子,使天下皆知陛下意有所属,以係逺近之心」。王陶則曰:「去嵗陛下發徳音,稽故事,擇宗室,使知宗正寺,厥後成命稍稽,四方觀聼,豈免憂疑?是數人者,則皆憂國忘身,攄意敢言之人,其言則著聞於世,非如同老所訟,堯臣私竊計議,而未嘗敢發之事,妄欲希覬恩賞而欺誣白日者也。臣昔在踈逺,傳聞同老之䟽,與朝廷褒稱之詔,以為堯臣真有援立之功,而韓琦定策,乃為緒餘之論,臣於是時竊懐憤懣,深歎真主在上,而小人詐險得行,自傷其身,卑賤無路叩閽,隳裂肝膽以明大義,因往來四方捜採公忠信實之言,以質其真偽,前後所得詔勅、碑誌、表狀、書䟽、傳記、諡議、祭文等凡二十餘篇,參考本末,可謂詳矣,今備數言路,稔聞史臣論撰先帝實録,未能决議者在此一事。夫信史之作,垂訓萬世,茍史臣顧避,不敢建明是非,而並載方册,傳疑於後,恐不足為一代之典,其體不輕,臣是以敢觸冐仇怨,援據實理,陳天下之公言,非特發韓琦千載之忠實憤懣,誠欲敬述仁宗與子之盛徳、英皇丕承之休烈、神考追述之善志,聖謀如皦日麗天,後世無敢竊議而獻疑者,臣雖隕身,死無所恨,伏望聖慈深賜省覽,推春秋善善之法,明詔史臣,直筆無隱,以伸正論,天下幸甚!」貼黃稱:「同老碌碌庸人,見利㤀義,固不足責。所可惜者,韓琦於仁宗皇帝有君臣千載之遇,故以身任天下,獨建大議,援立聖明,以安社稷,垂福無疆,聲名事業,近古未有,一旦無根橫議,攘而取之,虧忠義之實,悖亷遜之風,所損豈小哉?且君子生則不可奪志,死則不可奪名,臣竊傷一代名臣,其志與名皆遭掩蔽,是以剖心析肝,終究其說,使賢徳晦而復明,公議缺而復著,誠有補於仁聖之治,伏乞哀憐幸察」。又稱:「議者謂韓忠彦方在政府,而臣論辯其父勲勞,恐招附㑹之言,無乃避其形跡為是乎?臣則以謂不然,葢天下公義為之標的,若謂忠彦形跡可避,孰與文彥博位勢極人臣之貴乎?夫天下以為忠義之事,人有盜而揜之者,忠義之人所當痛心疾首,如救焚溺,惟恐白之不早,使規規小嫌是畏,而為自全之計,是公朝無敢言之士也。恭惟太皇太后仁聖聰明,如韓琦定策大事,必聞知最詳,伏望濬發徳音,宣示史臣,俾直筆傳信,為萬世法,豈不盡善盡美哉?臣不勝昧死祈天之至」。又稱:「范鎮凡十餘疏,皆在至和三年五月已後,呂誨、司馬光之言,皆在嘉祐六年,王陶之言又最近後,果如王同老所陳,已有定議,則此數人何為激切開陳如此之至耶?尤足驗其狂妄,不實陛下纂承大寳,實自太皇太后推明先帝與子之意,而蔡確軰尚敢希冀盜取定策之名,葢其竊迹有自來矣,不可不察也。國史今已垂成,若不早賜降出臣此䟽,使之决疑傳信,則恐他時不免追改,其事不細,所宜深慮」。庚寅,太皇太后以易䟽示三省,宣諭曰:「韓琦定䇿功甚詳,悉在仁宗朝,無敢言此事者,惟韓琦一人言之」。忠彥即稱謝簾前,劉摯因請檢元祐初摯與王巖叟二䟽,悉付實録院,從之,或曰:「易等為此,葢傅㑹忠彦攻彦博也」。彥博由是不安於位,尋罷去,云舊録云:先帝明彥博等功,而琦功葢不廢,至書其碑額曰:「兩朝定䇿元勲」,易詆先帝之詔,欲傅㑹忠彥也。蘇轍龍川别志云:嘉祐二年,仁宗始不豫,皇嗣未建,宰相文、富、韓三公方議所立,參知政事王公堯臣之弟正臣,嘗為宗室說書官,知十三使之賢,即言之諸公,諸公亦舊知之,乃定議草奏書,即欲立之,而上疾有瘳,即止,堯臣私收奏本,後韓公當國,羣臣相繼,乞選立宗子,乃定立十三使為皇子,及仁宗晏駕,皇子踐阼,賞定䇿之功,以韓公為首,及元豐末,堯臣子同老,上書繳進元奏,時諸公惟富文在,富公歸老於洛,㑹文公入助郊饗,神宗訪之,公具奏所以,神宗恱焉,故一時諸公皆被賞,而韓氏子惡分其功,辯之不已,文公之罷平章軍國重事,由此故也。然英宗之譽,布於諸公,則始於堯臣,而其為皇子,嗣寳位,則韓公之力,不可誣也。按仁宗始不豫,乃至和三年,尋改嘉祐元年,轍稱二年,誤也。又此時韓琦在相州,轍稱宰相,亦誤也。文彦博私記云:初,先帝既下褒顯之詔,有云:「乃知援立之功,厥有攸在」,嘉佑之詔,但宣之耳。又宰相王珪贈彥博詩,有「功業逈髙,嘉佑末」之句,實敘上語。韓氏子孫、故吏始大切齒,後忠彥自髙陽入為給事中,數進見,陳其父勲,又言其初不知有至和之議,殆同老軰造為之耳。據同老奏狀,敘琦之言,則前議固已知之。帝嘗謂丙吉、霍光之事,前後兩不相揜,而堯臣手蹟在前,不容有偽,忠彥訴不已,先帝察其意,大望不過自欲求進,非為父勲之不明也,遂自給事中超拜禮部尚書,王珪以謂遷之太峻,前無此例,蔡確獨左右之,帝曰:「此特以其父故,不可為例也」。故訓辭専以父勲為言,方且覬大用矣。明年,先帝登遐,而元祐初,劉摯、王巖叟皆在言路,皆琦之門人、故吏。琦治平中,薦摯館職,又忠彥常舉摯自代,巖叟久從琦辟在幕府,父子皆出琦門,忠彥與其子治又使巖叟與摯累疏申琦定策之勲,力詆同老之妄,乞付史官備書其事,屈公論以報私恩,結朋黨以欺聖聽,其跡如此。未幾,忠彥遷職,出帥㝎武,內懐怏怏,將行,復上書自列,歳餘召還,止縁勲閥,以致大用,御史賈易復承望忠彥風㫖附㑹摯與巖叟之論,更唱迭和,以是為非,詆欺先帝之聖詔,蔽惑二聖之聪明,葢韓氏門人孫賁、孫賁,黄州人,字公素,喻風㫖於《易》,并録忠彥、摯巖叟之䟽,與之使言,仍同草疏,故易所敘與忠彥之奏一一符同。韓琦書䟽詔諭獨藏琦家,又王同老、文彥博奏狀等盡在史院,并至和議論,迨今三十餘年,他人無得知之,而易何從而盡得之?乃賁録於韓氏而與之耳!此宰執而下,中外士人所共知也,特以朋黨方盛,莫敢言者,易䟽言六不可信,摯與巖叟之論,大抵以同老所進詔草為不實,文彥博附㑹同老,以揜琦之功烈也。至易疏出外,忠彥遂自陳稱謝於簾前,又摯奏請檢出元祐摯與巖叟二䟽,盡付實録,令書其事相為表,𠂻欺罔之跡如此,《易》言:「久在江湖間,熟聞其事,毎懐忠憤,今始得言之」。且易前為諫官歳餘,既詳知之,自可言矣,豈可直至再為御史?忠彥執政,方遂論列,則朋附之跡自明,言在江湖間聞其事」者,乃欲避孫賁陰受風㫖之跡。又言:「今忠彥方執政而臣論其父勲,涉於附㑹之謗,孰若文彥博爵位極人臣之貴乎?使琦勲烈得明,雖死無所恨,何嫌疑之足避?」易為此言,巧欲葢其附㑹,而姦狀愈明,其無所忌憚,罔上如此。且琦之勲烈,英祖、神宗褒大顯著,炳然共明,未嘗掩蔽,固無待易等言之,則獨出於附㑹執政,非為琦發也。若使韓氏子孫零落不振,朝廷不録其勲,則易為之言可矣,今韓氏果如何哉?為琦門人、故吏者,當以義報知,已為子孫者,當簾先父之羙,可交利冒進,誣詆宗廟,上欺二聖,而自謂論報舊恩,發揚先徳乎?使琦有知,當媿地下,故先帝嘗謂:「如此恐非韓琦之意也」。易又引蔡確自稱社稷之臣,盜定策之名,以謂其竊迹有自而來,葢由彥博等竊琦之勲,故其流及此。易之此論,尤為可駭,則是彥博之罪,大於確矣。且彥博未嘗自言此事,以為已功也,先帝亦未嘗掩琦之勲,嘗曰:正如丙吉、霍光,各不相揜,至和、嘉祐之事,前後相成,無相奪也。葢先帝不獨賞彥博等,能建議定策之為難,而特以有功不言之為難,故聖意具載於詩詔中,以為希世之髙行也,易乃引確之事以為罪首,其說尤為險怪,葢欲巧發以中上意,而入其姦言耳!縁中丞梁燾,琦舉館職,諫議大夫劉安世,父子皆琦與忠彥幕客,合為一黨,牢不可破,上下相應,邪說得行,無敢辯者。賁既通道,而巖叟出力助之,又方御史闕員,論者謂易為此,冀得其處,䟽方出,盛傳易,旦夕必有除命,不意江東部吏,知饒州鄱陽縣梅昌宗之子談,以易在江東,挾私怨,捃拾其父罪,方煆煉猶未竟,談詣登聞訴其父寃,且條上易姦私醜穢之狀十餘事,乞辯正,其跡甚明,奏既付外,而所附執政者,出死力以左右之,格談奏不下,卒平其事,言路無一人請治之者,其交結姦罔如此,縁忠彥既由舊勲,內挾中宮之援,外有間附之衆,去年六月,元祐四年六月七日,遂致大用,七月,其弟復尚公主,未幾,諫官范祖禹、吳安詩等言:「祖宗故事,戚里、宗室不許執政,今忠彥弟既尚主,宜如故事,此本朝至公之大法也,恐自此啓例壊法,則宰執得以交通宮掖,非朝廷之福」。聖意方許候進財畢,而安世、巖叟軰出力庇之,至九月,明堂畢,范、吳等再欲論列,而忠彥陰與摯先是移罷此二人諫職,其姦私如此。既而忠彥終以親嫌故事不自安,故又使賁等交通言者,稱揚父勲,為已之地,以固權位,易所以亟有此舉,且言路乃二聖耳目之官,而遂為執政鷹犬之用,顯為大臣論列,然則御史之設専為是乎?彥博方任師傅,易指為罔上冒賞之人,朝廷既不白其是非,又付之史官,以為可信,彥博前日不言,今日不辯,誠無所愧,然而朋黨之論,上詆祖宗之聖徳,以制詔為不實,謂先朝為過舉,恐非聖時所宜有也,又非所以彰二聖之聪明,示天下以孝治,兹事甚大,誠係國體。唐李徳裕貶制曰:㳟惟《元和實録》不刋之書,擅敢改張,罔有畏忌,奪他人之懿蹟,為私門之令猷。正如今日之事,豈可使一代信史,肆自改易,使傳疑於後世,兩朝聖作,擅加詆議,侮滅為不足慿,以狥朋蔽之私,而為交利之地乎?况自古聖賢,不以立君為功,葢天命所在,非由人力,故介推有貪天之功,以為已力之論。仁宗盛年無子,養英宗於禁中,親付大噐,大臣遭際此事奉行而已,何名為定策乎?雖使英廟未為儲嗣,而值仁宗上僊,中外屬望之久,慈聖之意已定,則知神噐固有歸矣,恐不假琦之力也!私記不知誰作,稱去年六月忠彥遂致大用,則作此時葢五年彥博罷平章軍國重事後也,語多激訐,必不出彥博之手,葢其子孫,或門生故吏軰為之耳。先帝謂如此恐非韓琦之意,當檢。御史方闕員,論者謂易奏此䟽,冀得其處,䟽方出盛傳易,旦夕必有除命,㑹梅談訟之。案:易除殿中侍御史,乃四年五月二十八日,其奏此䟽,時任御史久矣,稱易冀得御史,誤。又五年五月二十七日,蘇轍除中丞,易即請回避,改度支郎官及禮部郎官,又改國子司業,旋出為淮東憲,稱易旦夕必有除命」,若謂超遷它官則可,若御史則易固在中也,此言亦恐誤,今不取。梁燾行狀云:「御史賈易進呈劄子言:「嘉祐䇿立,天下著聞,功在韓琦,他人豈得乗時妄意邀取?」宣讀次,簾中感傷之,燾曰:「琦不獨嘉祐之功,又有治平預建大計之忠,太皇必記其事」。太皇曰:「記得。當時只說有韓琦一人,仁祖見英宗,便曾宣諭功在韓琦,後來慈聖光獻太后亦對神宗備說本末子細」。燾對曰:「惟正人能成大功業」。燾與易葢共攻文彥博者,今附見,候考。陳天倪作《潁濱語録載,蘇轍云:仁廟至和末,富公、潞公、王文忠公堯臣皆在朝。一日,仁廟服藥,而皇嗣未立,執政等憂之,時王文忠公嘗與富公、潞公等議,請立英宗為皇嗣,事未上,而仁廟已勿藥,遂絶口不敢道,中外無有知者。嘉祐間,魏公作相,英廟入為皇嗣,及即位,則首尾皆魏公了之。至元豐初,文忠公之子同老言於朝,明其父至和之末,與富、潞二公嘗議請立皇嗣事,議既定而未發,今遺稿則存,以二公為證,時富公在南京,潞公留守北都,是年秋,大享明堂,神廟有詔令二公入陪祠,事既畢,令登對,遂以同老事問潞公,公具道其事,問富公,云:「不知神廟亦弗能強之也,有詔令潞公留守西京,加太尉,寵遇甚厚,而富公之意,不欲於不分曉處受朝廷恩賞,終不肯言,亦退居洛,不復與潞公相見,時潞公作耆英㑹,置酒於富公之第,及㑹當,富公但送羊酒而已,葢鄙之也,然援立之功,歸之潞公,則前日魏公一畨,恩例亦當奪去,時神考但兩平之,因言王旦,指及潞公,晚節,嘗為惜之曰:「血氣既衰,戒之在得」。王同老事,見元豐三年閏九月,此時富弼致仕久矣,弼致仕,即居西京,未嘗在南京。是年明堂,文彥博自北京入覲,弼亦未嘗赴闕也。陳天倪所録差誤,又與龍川別志不合,志不足據也,姑存之。 御史中丞梁燾兼侍讀,燾再辭免,從之。再辭免得請,在二月十二日,今并書。燾嘗奏䟽曰:「臣聞自天子至於庶人,皆以修身為本,本亂而末治者,未之有也。故曰:身修而家,齊家齊而國治,國治而天下平。古之人君能行之者,莫如帝堯,書曰:克明俊徳,以親九族,九族既睦,平章百姓,百姓昭明,協和萬邦,黎民於變時雍,克明俊徳者,自明其徳,修身之謂也。九族既睦者,家齊之謂也。百姓昭明者,國治之謂也。協和萬邦,黎民於變時雍者,天下和平之謂也,其始則正心誠意,而不出方寸之間,其終則徳業滂洋而徧滿天下,是聖人之道,所持者約,而所致者廣也。有天下者,能知盡心,致力於此,而后可以奉天享國矣!夫明徳者,孰先而能焉?必曰學而已矣,禮曰:大學之道,在明明徳。謂人君有清明之徳,必由學以發之,然後能光被四表,格于上下,以此知雖天子之尊,而能成聖,必由聖學乎?說命曰:王人求多聞,時惟建事,學于古訓乃有獲。葢事不稽古,從政則迷,是君人者不可以無學也。又曰:惟學遜志務時敏,厥修乃來,允懐于兹道,積于厥躬。葢學之在身,非一日而致,由積善以成之,是學之時,不可失也。恭惟皇帝陛下,受天明命,早有萬國,日就月將,學以成性,此正其時,願擇吉日,詔開經筵,優接勸講進讀之臣,使從容熟復治亂之事,究先王之藴,辯厯代之蹟,無惜聖問,再三詢考,使聖心曉然無疑,日新一日,可底大成,願加聖意無忽臣又願陛下萬幾之暇,留思經筵講讀臣僚所論之事,以考政事之從違得失,以禆皇帝陛下之聰明屏逺,聲色,造次不忘古訓,博厚髙明,與天地並徳,臣不勝拳拳懇切之至」。又奏䟽太皇太后曰:「臣惟陛下以大公至正之心,保䕶皇帝周宻嚴謹,委曲纎悉,起居寢食之間,無不留神而注意,如天地久於其道,無一日之或怠也,誠有大功於宗社,有大徳於天下矣!陛下鍾愛皇帝,如此其至,然特為愛之小者,非所謂大愛也,若教之以大愛者,在成其聖徳爾成徳者,其必由學也。仰惟陛下之聰明,非不知其大愛之以成徳,而獨以為皇帝沖眇,而未暇學乎?今皇帝聖年十五,齒亦已長矣,自古人君,十五而冠,冠者,謂有成人之道,在庶人則為童子,在天子則為成人,何也?謂王教之本,不可以童子之道理焉,故必責善而進之以成人,是亦古之學者。十五入大學之義,謂七八之數,陰陽備而志明,可以學矣,志已明,則當識其至善,而逺其所不善,故孔子曰:吾十有五而志於學。皇帝清明在躬,天稟英異,以聖人志學之時稽焉,則不可以不學也,以天子成人之道望焉,則不可以多暇也,伏願陛下當天春布徳之元,王正授政之始,面勉皇帝,早開經筵,召見儒臣,談經讀史,從容賜對,熟復古今。宮中遴選茂俊之人,以誘掖誦說,審擇謹厚之人,以輔視興寢,服勤道義,為聰明睿知之助,踈逺紛華,為康寜壽考之資,習之既久,乃如自然,至於誠意喜書,正心樂道,終副海內聖神之望,不貽宸衷逸豫之憂,蒙成靜治,為太平之眞主焉。然則陛下他日退託深宮,還辟自處,則保䕶之慈,有始有卒,佑我大宋萬世無疆之休,而功徳於此足矣!誠清衷素,所屬念者,臣敢妄論以發之,亦惟陛下亟行而無疑,非獨臣之願,乃天下之願,非獨臣之幸,乃天下之幸,臣不勝惓惓盡節之至」。是月己丑,二十三日,命燾兼侍讀,而燾卒不受命。聴辭在二月十六日,今并書之。燾二䟽無日月,䟽稱當天春布徳之元,王正授政之始,則當附正月,因燾辭侍讀,即見於此。 鄜延路經略使趙卨言:「累行指揮分畫地界官,遵依朝㫖,堅執商量,如西人要依綏徳城體例修置堡鋪,未審許與不許本司方圓商議」。樞宻院同三省奏:「昨綏徳城分界日,御前處分,須打量足二十里,如約,不可令就地形任意出縮,三二里地,不計恩威輕重,但朝廷所堅守不易者,約故也。其堡障宜自擇地修築,後來已於二十里起立界堠,即無十里外作兩不耕地,十里內修建堡舖指揮。今若指定十里內修築堡鋪及分生熟地,即不惟不依綏州體例,兼於已牒過西界相照,接連取直為界,事理相戾。又元約分畫疆界,以二十里為定,卓立封堠者,為分別漢、蕃界,至界堠內地,即漢人所守,界堠外地,即夏國自占,其彼此修築堡鋪,各於界內取水泉地利為便,豈可更展逺近?所以前來綏州城外堡有十八里,或只有八九里處,夏國堡鋪亦去所立封堠,自便修築,既各不侵出封堠之外,即是並為本界,不可別生事端,害講和之意」。詔:卨於二十里相照接連取直為界,卓立封堠,其堡鋪或相度於界堠內三五里,擇穏便有水泉去處,占據地利修建,即不得分立兩不耕地。去年十二月末,政目云:宥牒:去城十里作熟地,外十里兩不耕作草地」。 詔河東路經略使、龍圖閣學士、朝請大夫曾布,特降一官,管勾麟府軍馬趙宗本,特追兩官勒停。知麟州王景仁、通判魏緡,罰金有差,並衝替,同簽軍馬司事折克行贖金,以本路將官宋整實病而攝入禁,觸階而死,故有是責。中書舍人王巖叟言:「布任元帥,所宜與諸將同安樂,共患難者也。失其心且不可,況致之抱寃而死乎?昨陛下以河東全道之師屬曾布,使䕶諸將,以當一靣,所以寄託者重矣,而布驕簡自居,喜怒隨意,蔽於䜛諂,不究下情,將官宋整,實有病狀而不加恤,偏信趙宗本挾怨之言,按整以罪,整以將兵為麟府私占,申乞遣還,乃是整能謹職事,布復偏信宗本狥私之說,判收不問。整既下不得伸於本州,上不得伸於本帥,非辜係獄,寃憤不勝,遂觸階而死。按整堂有母,室有妻,儻非甚寃,寜肯輕死?此陛下可察也。將佐致此,不知安用帥臣?若不重行竄黜,恐無以慰生者之恨,平死者之寃!今雖降官,不害為帥,陛下推此考布,尚可以統御諸將,當帥臣之寄乎?伏望聖慈特令黜職降郡,稍正典刑,以示陛下重人命,惜士心之意於四方,臣不勝幸甚!所有布降官告詞,臣未敢行」。貼黃稱:「臣聞河東諸將,自宋整以寃死,無不歸罪於其帥,日望朝廷為平其寃,今不重黜布,無以慰軍心,激士氣,惟陛下深察」。詔徙布知河陽。曾布年譜:五年三月,以在太原,日武人宋整有罪當逮自殺,坐奪一官,徙知河陽。布責河陽,舊録於此,并書,且云其後中書舍人王巖叟」云云,按巖叟不肯草詞,蓋即命下之日也,今削去「其後」字,仍附梁燾言。政目月日差錯,當考。布日録紹聖三年五月戊申云云。御史中丞梁燾言:「臣竊聞河東轉運司差官勘到將官宋整,觸石身死事,朝廷次第行遣,誠有意懲惡,惟曾布責輕,未服公議。衆謂:孟州為大鎮,附近京師,學士清班,侍從上列,皆非罪人,所當得之,布徇私挾怒,妄起大獄,趙宗本、王景仁刼於帥臣威令,事非出已。今宗本、景仁已被重責,而布獨僥倖優㳺如此,是帥臣得以喜怒髙下其心,壞亂國法,輕殘人命,茍為快意而無所忌憚,非所以制罰之平,而為天下之公也,臣實為朝廷惜之,欲乞聖慈詳酌,特賜指揮,削布近職,與逺小一郡,使之循省,以示懲勸」。 御史臺、閤門言:「孝惠、孝章、淑徳、章懷皇后忌辰,於天興殿西掖庫屋設位行禮。從之。四后皆祖宗、正后,神宗升祔大廟,而景靈未及享故也。政目云:四后忌辰,移就景靈西掖。 太師、平章軍國重事文彥博言:「太中大夫致仕程珦,身亡一子,頥素藴學行,嘗為邇英講官,今其父亡,窘於襄事,伏望特賜矜憫,優其賻恤」。知河南府韓縝、翰林學士承㫖蘇頌相繼有請,詔賜絹二百匹,下所屬葬日,量行應副。舊録珦傳云:子顥、頥行怪學,僻為司馬光等所知。新録削去,改云:二子皆為名儒。 詔品官及諸軍舊有銅及鍮石腰帶、軍噐鞍轡并賜物、古噐、佛道像、鐘磬婦人首飾之類,許存留外,餘並賣入官。元年四月十八日朱光庭云云。政目二十四日立銅鍮禁。 詔:「親王女郡主遇大禮許䕃親屬一人,奏所生子與右班殿直。兩遇奏子或孫與奉職,即奏子孫若回授與外服親之夫,及夫之有服有官者轉一官,不得轉升朝官。選一人循一資,白身者期以下親與借職」。以徐王府長女京兆郡主申請,故有是詔。

卷四百三十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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庚寅,戶部言:「接送人,知州及兵官路分都監以上,許差禁軍路分總管、副總管、鈐轄,仍許差馬軍,他官並許差廂軍,委無人即支雇錢,毎人毎程一百文足」。從之。削。辛卯,著作佐郎、集賢校理孔武仲為國子司業。 新永興軍路提㸃刑獄楊畏為監察御史。左諫議大夫劉安世、右諫議大夫朱光庭言:「臣等伏見朝廷以御史闕員,屢詔近臣,俾舉所知,向者大臺及兩制等,數以名聞,未嘗採録,中外疑惑,莫知所謂,及再令舉官敕下略出事因,如葉伸、穆衍則曰已係省郎,陳鵬則曰已係監司,臣等遂於常調通判資序中,以陳古、張㣲充薦,二人者,皆崇厚剛正,可任言責,剡奏以來,于今兩月,未䝉朝廷有所簡㧞,今日乃聞以楊畏為監察御史。竊惟祖宗之制,所以命近臣舉言官者,蓋耳目之任,不欲置執政之私人也。今兩制等奉詔舉官,不合大臣之意,則妄以監司、省郎為解,拒而不用,楊畏不係所舉之士,又見充永興軍路提刑,未審朝廷何名除授,臣等後來所薦,既非監司、省郎,即合依公掄選,他日茍不稱職,自可并坐謬舉之罪,今既未嘗試之以事,而便謂其才不堪,取舍任情,殊無義理,伏望聖慈追還楊畏新命,止令于兩制等舉到人內選差,庶使祖宗之法,不至廢壞」。又言:「臣等伏觀祖宗故事,天禧二年二月,詔左諌議大夫樂黃目、知制誥陳知㣲于常參官,舉公清彊敏材堪御史者各一人,臣等竊惟聖訓皆有㣲㫖,何者?御史之任,所以糾察百僚,茍非剛正無私,不可濫居此職,故須先擇舉主,使之引類,是以受詔者,知眀主眷待之厚,遴簡端良,被舉者,體朝廷責任之意,崇尚名節,得人之盛,無愧前古。厥後方令兩制資次舉官,當時議者巳謂無善惡皆得薦士,故多非其人,然亦未嘗專出於執政也。今兩制等初以名聞,則猥曰已係監司省郎,更令別舉,後來所薦既已應格,則又棄而不用,乃以私意外召楊畏,畏見受永興軍路提刑,獨非監司乎?前日以此拒人,而今日躬自蹈之,威福自任,反覆如此,舉官之詔,遂成虛文,祖宗法度,日益廢壞,臣等竊為陛下惜之!況二聖臨御,仰成輔弼,若言路漸布私黨,則政事得失,何由盡達天聰?為大臣之計,則安為陛下之慮則踈矣!伏望聖慈,鍳前代姦邪䝉蔽之患,循聖人開廣聰明之理,罷畏新命,以示至公」。又言:「祖宗以來,尤重風憲之任,必得公正之士,付之彈劾之權,所以糾察百僚,振肅綱紀,雖在人主,未嘗敢以已意用之,必命近臣與臺諌長貳更互奏舉,以協中外之望。如畏者,初無自立之譽,又非應詔之薦,忽䝉簡㧞,甚喧物議。昔王安石當國,惟以破壞祖宗法度為事,毎於言路,多置私人,持寵養交,寖成大弊,今朝廷之政,率由舊章,豈容臺臣更蹈覆轍?伏乞陛下審察事理,罷畏新命,再令近侍各舉所知,庶使端良,不廢故事」。又言:「竊聞議者以謂本朝嘗用舊人,乃欲持此沮抑公論,臣伏觀祖宗以來,雖有復召之例,率皆風節暴著,為搢紳所服,如呂誨之類者,方可不用奏舉,再授言職。今楊畏從王安石學,議論駮雜,及呂惠卿用事,又傾心附託,後縁舒亶之薦,得為御史,觀其所主,固已刻薄,考其素履,尤為乖異,豈可為有故實,妄引匪人?竊謂朝廷不至乏才如此之甚,伏望陛下審察義理,罷畏新命,庶幾言路純一,衆聽不惑」。又言:「竊惟御史之官,朝廷雖有復召舊人之例,謂宜審其材實,參以公議。如畏之趣向乖僻,附麗姦邪,搢紳之間,多所鄙薄,非獨出於臣之私言也。況元豐之末,已嘗任用,在職之日,苦無建明,雖粗曽彈擊貴近,亦是承望權臣風㫖,為之鷹犬,今若不考其素,輕授風憲,匪人得進,寖壞言路,伏望聖慈深賜省察,檢㑹臣累奏事理,早降指揮,罷畏新命,以稱陛下為官擇人之意」。五月二十二日,乃從安世等言,畏改工外。王巖叟繫年録云:畏除御史,言路譏畏學王荆公,附惠卿主舒亶,遂罷。御史中丞梁燾言:「臣竊聞近除楊畏監察御史,召命既下,畏凡再辭,誠意激切,蓋有不忍於其親者。觀其心於事親則足矣,於事君則有所未暇也。古人有言,忠孝不兩立,此雖非聖人之道,然無傷於士君子之行也。伏願陛下成畏之孝於今日,而責畏之忠於異時,特允所乞,以安其分」。劉安世、朱光庭攻畏甚力,而梁燾獨有此奏,不知何也,附見當考。初除畏御史,在三月二十六日,罷在五月二十二日。 陜西路轉運判官游師雄為提㸃秦鳯等路刑獄,提㸃秦鳯等路刑獄張舜民赴闕。政目二十六日張舜民赴闕,當考。梁燾集有薦舜民兩奏舜民傳云:「為秦鳯憲,未幾,以考功員外郎召,舜民力辭,許還舊任,俄除殿中侍御史。五月二十二日,舜民為殿中侍御史。 知河南韓縝言:「太中大夫致仕程珦身亡,請以其弟琉特權管西京國子監。從之。琉何官,當考檢附。 是日,都省吏時忱出職,任永夀歸吏部。政目三月二十六日,又二月二日可考。板數錯亂,又恐是正月二十八日。壬辰,工部言車駕幸瓊林苑、金明池。舊制三月下旬取㫖。詔今嵗權罷,仍舊令支賜。 龍圗閣直學士、正議大夫吕公孺卒,贈右光祿大夫。

卷四百四十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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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月,令保安軍牒報宥州智固、勝如建置年月,宥州牒蘭州所管至第三寨取直,令保安軍牒蘭州地界,請計㑹熈州。此並係政目,四月末事,當考。 御史中丞梁燾言:「臣聞大臣以道事君,不可則止,不聞懐私挾邪,竊祿偷安,以固位而不去者也。謹按宰臣呂大防暗謬偏滯,庸懦忮忌,幸同列之私,忘事君之志,無經國之逺慮,乏濟物之通才,驟䝉拔擢之恩,上誤仰成之意,搢紳君子、閭里小人,指議鄙笑,以為口實,陛下喜安靜而為動揺,陛下喜公正而為私曲,陛下喜謹重而為輕妄,陛下喜亷儉而為貪侈,黨䕶姦邪,崇長峭刻,行已無平直之操,事上無純一之徳,夫相者,助也,所以助成君徳。陛下修徳清眀之如此,大防詭隨患失之如彼,將何以居相助之地?其不勝任也眀矣。且沴氣為旱,政理不平,所當恐懼修省,上助寅畏,乃敢歸之隂陽之數,備禮連章,再請而止,不獨輕易主威,又復簡忽天戒,此尤當眀其罪而去之者也。伏望聖眀以宗社為計,以天下為念,伏乞罷免大防相位,以慰中外之望」。又言:「臣伏見陛下眷遇大臣,極其恩禮,不忍聞其過惡,輙奪其位,使傷其進退之名,所以委曲覆容,真有天地之賜,為大臣者,何以副陛下之深仁乎?祖宗之時,宰相率二三年以禮去,今之宰相率二三年以罪去,禮去者顧義重,雖有功而必去,罪去者顧利重,非有罪則不去,以禮去者可以復用,以罪去者不可以又來,蓋祖宗之大臣,皆以名節自重,一舉動必存大體,必副人望,不敢專寵祿以自愛,不敢挾權勢以自強,日思以得罪為憂,以妨賢為懼,故率三二年自引避位,朝廷褒答,自有恩數,其優者為使相,其次猶須超進數官,為大學士,其去位也,名益重,望益髙,眷益厚,一旦復用,則中外之民莫不以為宜,皆為朝廷喜,此所以重朝廷也,其間亦時有貪鄙之人,當去而不去,以固位戀祿,清議已不容,以之招致人言,暴著過惡,從而罷遣之,殆不過一諌官、一御史論之,則已不能安矣,如臺諌合攻,連擊者甚少,一有之,則終身不得復用,故以禮去者多,以罪去者少,大臣既法,小臣從而亷士大夫化之,皆磨礪振潔,以節操相髙,風俗純美,由此道也。比年以来,大臣皆以竊祿偷安為計,寖以成風,雖有大過,猶巧自掩,蓋恐其失位,一二人言之不知引去臺諌官共言之,又不肯去,至於紛紛不已,上不能止其言,竟出其章䟽,然後請退聖恩,因而聼之,公議為之鄙薄,私交為之歎惜,䘮其節守,敗其名譽,冐其過咎,終以踈絶,朝廷雖以乏人而欲用之,疑其姦心之不測,畏其清議之不容,卒不敢用,既以其罪不可復用,其以次者,安得人才衆多而為用乎?朝廷將無人而用矣!此不可不畏也!祖宗之時,輔相之才非不多也,然而進者必以其賢,退者必以其禮去而復來,所以用之有得也。今輔相之才,亦非不多也,然而進之不必以其賢,退之必以其罪去而不可來,所以用之不足也。臣近嘗建言,乞陛下許呂大防以自請,罷去相位者,正為其如此,若䝉陛下許呂大防令以禮去,不惟大防且掩覆其罪狀,不為言臣之所擿,不為公議之所指,不容使之養望于外,他日用之,人必無敢議者。設有議者,其跡以無罪而去,陛下主張之,無累知人之眀矣,於是大防真有天地之賜,足稱陛下眷禮之本意也,非獨以安大防也,又以示後來之人,皆思以禮去位,而漸以名節自重,如祖宗之大臣也,朝廷由是尊矣,伏望聖慈以安危為計,以治亂為念,以養大臣之譽望為意,以勵搢紳之亷隅為術,保完大防今日之去,存全大防他日之用,敬謝旱烈之譴,銷壓愁怨之氣,上承天道,下順民心,中不失君臣之恩,一舉而三善得,豈不美歟?伏惟聖人采納,天下幸甚!」梁燾劾呂大防兩章,不得其月日,因燾稱「沴氣為旱」,又稱「敬謝旱烈之譴」,故附見四月末。又按:四月九日,大防等以旱乞罷,詔不允。二十一日,蘇轍言所請不力,然則燾劾大防,必在四月也。五月二十六日,燾已遷吏書,蘇轍代為中丞。當四月間攻大防者,必不止燾一人,臺諌官皆與焉。此月八日以前,左諫議大夫劉安世言大防為臺諫、攻任永夀等,故特用鄧溫伯,欲因此以逐臺諫,然則安世亦必有劾章,但未見其本耳,其他更須考詳。大防眀年五月九日又乞外任,燾已不在言職,八月十八日,遂出知鄭州。 燾又言:「朋黨起而國政傾,䝉蔽作而主聼壅,強悍容而君道失,此三者,有天下之大患,自古人主莫不以為憂,而終少辨者,人臣莫不以為戒,而或自蹈之,此三者之患,臣恐未銷于今日也,臣竊懼之。伏願陛下持大公以照之,守至正以治之,毎於政事之間,常加意以察其深㣲,使朋黨不能快其謀,䝉蔽不能行其私,強悍知懼而自戢,然則主威可立而國勢以強,中士無幸進朋邪之心,正臣有不懈匪躬之節,事繫安危,乞留宸念」。貼黄:「臣偹位耳目之官,懐欲言之志,而不盡致陛下有所不知,則非所以上廣聰眀,與朋黨䝉蔽之罪無以異,是負聖恩也。臣今日之言,誠有深㫖,伏乞留神省察,如在位尚不知懼,猶須他日面論,臣死不敢隱也」。燾論朋黨,不得其時,必當呂大防、劉摯理㑹吏額房之際,今附之四月末。 燾又言:「秩俸之厚,所以崇賢能、養亷隅,至於衰末倉猝之際,或議刻削,助其不給,故唐徳宗屢因兵難,不得已而為貞元之事,陸贄翰林學士,争之不得,眀年兵罷,贄且為相,更議増百官俸,以掩前失。夫艱難倉猝之間,國用不足,豈暇顧朝廷大體?然賢相知其大者,猶以為不可,蓋所以養士君子,固宜禮意隆厚也。今朝廷財用雖屈,其傷才蠧國之實,不在百官俸廩,況所得毫髪細㣲,不足以少助費,當此清眀之時,蹈彼衰末之跡,彼從權以要一時之利,固已陋矣,此著令以為常行之法,豈不悖哉?士大夫深為朝廷惜之!合此議未定之時,宜一切罷去,以全國體」。燾論減俸,不得其時,更附四月末,俟更檢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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