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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國哲學書電子化計劃 維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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檢索內容:
檢索範圍: 宋史紀事本末
條件: 提到「諸葛亮
Total 7

卷四平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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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祖乾德二年十一月,命王全斌伐蜀。蜀主孟㫤自襲位,日事奢縱,以王昭遠、伊審微、韓保正、趙崇韜分掌機要,總統軍政。母太后李氏,本唐莊宗嬪御,以賜知祥,嘗謂曰「吾見莊宗及爾父滅梁、定蜀,當時主兵者,非有功不授,故士卒畏服。今昭遠乃汝給事左右之人,保正又世祿之子,素不習兵,一旦有警,此輩何所用之」蜀主不聽。及宋下荊、湖蜀,相李昊言于蜀主曰「臣觀宋氏啟運,不類漢、周,一統海內,其在此乎。若通職貢,亦保安三蜀之良策也」蜀主欲通使,昭遠固止之,乃率兵屯峽路,增置水軍。帝聞之,遂謀伐蜀,以張暉為鳳州團練使。暉盡得蜀虛實險易以聞,帝大悅。已而蜀山南節度判官張廷偉說知樞密院事王昭遠曰「公素無勳業,一旦位至樞近,不自建立大功,何以塞時論。莫若通好并州,令發兵南下,我自黃花、子午谷出兵應之,使中原表裏受敵,則關右之地可撫而有」昭遠然其言,勸蜀主遣趙彥韜等以蠟書間行,約北漢濟河同舉兵。至汴,彥韜潛取其書以獻,帝笑曰「西討有名矣」帝乃命王全斌為西川行營都部署,劉光義、崔彥進副之,王仁贍、曹彬為都監,將步騎六萬,分道伐蜀。且命為蜀主治第於汴水之涯,凡五百餘間,供帳什物具備。詔全斌謂曰「凡克城寨,止籍其器甲、芻糧,悉以財帛分給將士。吾所欲得者,其土地耳」全斌及彥進等由鳳州進,光義及彬等由歸州進。蜀主聞之,以王昭遠都統,趙崇韜為都監,韓保正為招討使,李進副之,帥兵拒宋。命左僕射李昊餞于郊,昭遠酒酣,攘臂言曰「吾此行非止克敵,取中原如反掌耳」手執鐵如意,指麾軍事,自方諸葛亮

卷三十七王安石變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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神宗熙寧元年夏四月乙巳王安石始至京師,時受翰林學士之命已七越月矣。詔安石越次入對。帝問為治所先,安石對曰「擇術為先」帝曰「唐太宗何如」曰「陛下當法堯、舜,何以太宗為哉。堯、舜之道至簡而不煩,至要而不迂,至易而不難,但末世學者不能通知,以為高不可及耳」帝曰「卿可謂責難於君,朕自視眇躬,恐無以副卿此意。可悉意輔朕,庶同躋此道」一日講席,群臣退,帝留安石坐,曰「有欲與卿從容論議者」因言「唐太宗必得魏徵,漢昭烈必得諸葛亮,然後可以有為,二子誠不世出之人也」安石曰「陛下誠能為堯、舜,則必有皋、夔、稷、契。誠能為高宗,則必有傅說。彼二子皆有道者所羞,何足道哉。以天下之大,人民之眾,百年承平,學者不為不多,然常患無人可以助治者,以陛下擇術未明,推誠未至,雖有皋、夔、稷、契、傅說之賢,亦將為小人所蔽,卷懷而去耳」帝曰「何世無小人,雖堯、舜之時,不能無四凶」安石曰「惟能辨四凶而誅之,此其所以為堯、舜也,若使四凶得肆其讒慝,則皋、夔、稷、契亦安肯苟食其祿以終身乎」

卷四十三元祐更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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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月丙辰朔,司馬光卒。時,兩宮虛己以聽光為政,光亦自見言行計從,欲以身殉社稷,躬親庶務,不舍晝夜。賓客見其體羸,舉諸葛亮食少事煩以為戒,光曰「死生命也」為之益力。病革,諄諄如夢中語,皆朝廷天下事也。及卒,其家得遺表八紙,上之,皆當世要務。太后為之慟,與帝臨其喪。贈太師、溫國公,謚文正。

卷七十五建炎紹興諸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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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,以金、齊兵退,詔前宰執議攻戰備禦措置綏懷之方。李綱上疏曰「陛下勿以敵退為喜,而以仇敵未報為可憤。勿以東南為安,而以中原未復為可恥。勿以諸將屢捷為可賀,而以軍政未修士氣未振為可虞。議者或以敵馬既退,當遂用兵為大舉之計。臣竊以生理未固,而欲浪戰以僥幸,非制勝之術也。漢高祖先保關中,故能東向與項籍爭。光武先保河內,故能降赤眉、銅馬之屬。唐肅宗保靈武,故能破安、史而復兩京。今朝廷以東南為根本,苟不大修守備,先為自固之計,何以能萬全而制敵。議者又謂敵人既退,當且保據一隅,以苟目前之安。臣又以為不然,秦師三伐晉,以報淆之師。諸葛亮佐蜀,連年出師,以圖中原,不如是不足以立國。高祖在漢中,謂蕭何曰:吾亦欲東。光武破隗囂,既平隴,復望蜀。此皆以天下為度,不如是不足以混一區宇,戡定禍亂。況祖宗境土,豈可坐視淪陷,不思恢復。若今歲不征,明年不戰,使敵勢益張,而吾之所糾合精銳士馬,日以耗散,何以圖敵。唯宜於防守既固,軍政既修之後,即議攻討,乃為得計。其守備之宜,則當料理淮甸、荊、襄,以為東南屏蔽。夫六朝之所以能保有江左者,以強兵巨鎮盡在淮南、荊、襄間,故以魏武之雄,苻堅、石勒之眾,宇文、拓跋之盛,卒不能窺江表。後唐李氏有淮南,則可以都金陵。其後淮南為世宗所取,遂以削弱。近年以來,大將擁重兵於江南,官吏守空城於江北,雖有天險,而無戰艦水軍之制,故敵人得以侵擾窺伺。今當於淮之東、西及荊、襄置三大帥,屯重兵以臨之,分遣偏師進守支郡,加以戰艦水軍,上連下接,自為防守,則藩籬之勢成,守備之宜莫大於是。然後可議攻戰之利,分責諸路大帥,因利乘便,收復京畿,以及故都。斷以必為之志而勿失機會,則以弱為強,取威定亂,逆臣可誅,強敵可滅,攻戰之利莫大於是。若夫萬乘所居,必擇形勝以為駐蹕之所,臣昔舉天下形勢而言,謂關中為上,今以東南形勢而言,則當以建康為便。今者,舊都未復,莫若權於建康駐蹕,治城池,修宮闕,立官府,創營壁,使粗成規模,以待巡幸,此措置之所當先也。至於西北之民,皆陛下赤子,荷祖宗涵養之深,其心未嘗忘宋,特制於強敵,不能自歸。天威震驚,必有願為內應者。宜優加撫循,使陷溺之民知所依怙,益堅戴宋之心,此綏懷之所當先也。臣竊觀陛下臨御九年,國不闢而日蹙,事不立而日壞,將驕而難御,卒惰而未練,國用匱而無贏餘之蓄,民力困而無休息之期,使陛下憂勤雖至,而中興之效邈乎無聞,則群臣誤陛下之故也。陛下觀近年以來,所用之臣慨然敢以天下之重自任者幾人。平居無事,小廉曲謹,似可無過,忽有擾攘,則錯愕無所措手足,不過奉身以退,天下安危之重,委之陛下而已。有臣如此,何補於國,而陛下亦安取此。大概近年閒暇則以和議為得計,而以治兵為失策,倉卒則以退避為愛君,而以進御為誤國。上下偷安,不為長久之計,國勢益弱,職此之由。今天啟宸衷,悟前日和議退避之失,親臨大敵,天威所加,使北軍數十萬之眾震怖不敢南渡,潛師宵奔。則和議之與治兵,退避之與進禦,其效概可見矣。然敵兵雖退,未大懲創,安知其秋高馬肥,不再來擾我疆埸,使疲於奔命哉。臣夙夜為陛下思所以為善後之策,惟自昔創業中興之主,必躬冒矢石,履行陣而不避。故高祖既得天下,擊韓王信、陳狶、黥布,未嘗不親行。光武自即位至平公孫述,十三年間無一歲不親征。本朝太祖、太宗,定維揚,平澤潞,下河東,皆躬御戎輅。真宗亦有澶淵之行,措天下於大安。此謂始憂勤而終逸樂也。若夫退避之策,可暫而不可常,可一而不可再,退一步則失一步,退一尺則失一尺。往時自南都退至維揚,則河北、河東、關陝失矣。自維揚退至江、浙,則京東、西失矣。萬一敵騎南牧,將復退避,不知何所適而可乎。航海之策,萬乘冒風濤不測之險,此又不可之尤者也。惟當於國家閒暇之時,明政刑,治軍旅,選將帥,修車馬,備器械,峙糗糧,積金帛,敵來則禦,俟時而奮,以光復祖宗之大業,此最上策也。臣願陛下自今以往,勿復為退避之計。臣又觀古者敵國善鄰則有和親,仇讎之邦鮮復遣使,豈不以釁隙既深,終無講好修睦之理故邪。東晉渡江,石勒遣使於晉,元帝命焚其幣而卻其使。彼遣使來,且猶卻之,此何可往。金人造釁之深,知我必報,其措意為何如,而我方且卑辭厚幣,屈體以求之,其不推誠以見信,決矣。器幣禮物,所費不貲,使軺往來,坐索士氣,而又邀我以必不可從之事,制我以必不敢為之謀,是和卒不成,而徒為此擾擾也。況於吾自治自強之計,動輒相妨。臣願自今以往,勿複遣和議之使。二者既定,擇所當為者,一切以至誠為之。俟吾之政事修,倉廩實,府庫充,器用備,士氣振,力可有為,乃議大舉,則兵雖未交,而勝負之勢決矣。惟陛下正心以正朝廷百官,使君子、小人各得其分,則是非明,賞罰當,自然藩方協力,將士用命,雖強敵不足畏,逆臣不足憂,此特在陛下方寸間耳。臣昧死上條六事:一曰信任輔弼,二曰公選人材,三曰變革士風,四曰愛惜日力,五曰務盡人事,六曰寅畏天威。何謂信任輔弼。夫興衰撥亂之主,必有同心同德之臣,相與有為,如元首股肱之於一身,父子兄弟之於一家,乃能協濟。今陛下選於眾以圖任,遂能捍禦大敵,可謂得人矣。然臣願陛下待以至誠,無事形跡,久任以責成功,勿使小人得以間之,則君臣之美垂於無窮矣。何謂公選人材。夫治天下者必資於人才,而創業中興之主所資尤多。何則。繼體守文,率由舊章,得中庸之才亦足以共治。至於艱難之際,非得卓犖環瑋之才,則未易有濟。是以大有為之主,必有不世出之才,參贊翊佐,以成大業。然自昔抱不群之才者,多為小人之所忌嫉,或中之以黯暗,或指之為黨與,或誣之以大惡,或摘之以細故。而以道事君者不可則止,難於自進,恥於自明,雖負重謗,遭深譴,安於義命,不復自辯。苟非至明之主,深察人之情偽,安能辨其非辜哉。陛下臨御以來,用人多矣,世之所許以為端人正士者,往往閒廢於無用之地,而陛下寤寐側席,有乏才之歎,盍少留意而致察焉。何謂變革士風。夫用兵之與士風,似不相及,而實相為表裏。士風厚則議論正而是非明,朝廷賞罰當功罪而人心服,考之本朝嘉祐、治平以前可知已。數十年來,奔競日進,論議徇私,邪說利口,足以惑人主之聽。元祐大臣,持正論如司馬光之流,皆社稷之臣也。而群枉嫉之,指為姦黨,顛倒是非,政事大壞,馴致靖康之變,非偶然也。竊觀近年士風尤薄,隨時好惡,以取世資,潝訿成風,豈朝廷之福哉。大抵朝廷設耳目及獻納論思之官,固許之以風聞,至於大故,必須覈實而後言。使其無實,則誣人之罪,服讒搜慝,得以中害善良,皆非所以修政也。何謂愛惜日力。夫創業中興,如建大廈,堂室奧序,其規模可一日而成,鳩工聚材,則積累非一日所致。陛下臨御,九年於茲,境土未復,僭逆未誅,仇敵未報,尚稽中興之業者,誠以始不為之規模,而後不為之積累故也。邊事粗定之時,朝廷所推行者,不過簿書期會不切之細務,至於攻討防守之策,國之大計,皆未嘗留意。夫天下無不可為之事,亦無不可為之時,惟失其時,則事之小者日益大,事之易者日益難矣。何謂務盡人事。夫天人之道,其實一致,人之所為即天之所為也。人事盡於前,則天理應於後,此自然之符也。故創業中興之主,盡其在我而已,其成功歸之於天。今未嘗盡人事,敵至先自退屈,而欲責成於天,其可乎。臣願陛下詔二三大臣,協心同力,盡人事以聽天命,則恢復土宇,剪屠鯨鯢,迎還兩宮,必有日矣。何謂寅畏天威。夫天之於王者,猶父母之於子,愛之至則所以為之戒者亦至,故人主之於天戒,必恐懼修省,所以致其寅畏之誠。比年以來,熒惑失次,太白晝見,地震水溢,或久陰不雨,或久雨不霽,或當暑而寒,乃正月之朔,日有食之,此皆天意眷佑陛下,丁寧反複,以致告戒。惟陛下推至誠之意,正厥事以應之,則變災而為祥矣。凡此六者,皆中興之業所關,而陛下所當先務者。今朝廷人才不乏,將士足用,財用有餘,足為中興之資。陛下春秋鼎盛,欲大有為,何施不可。要在改前日之轍,斷而行之耳。昔唐太宗謂魏徵為敢言,徵謝曰:陛下導臣使言,不然,其敢批逆鱗哉。今臣無魏徵之敢言,然展盡底蘊,亦思慮之極也。惟陛下赦其愚直,而取其惓惓之忠」疏奏,上為賜詔褒諭,然不能用。

卷七十八孝宗朝廷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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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年十二月,朱熹上封事,言大本、急務。「大本者陛下之心。急務則輔翼太子,選任大臣,振舉紀綱,變化風俗,愛養民力,修明軍政,六者是也。臣輒以陛下之心為天下之大本者,何也。天下事千變萬化,其端無窮,而無一不本於人主之心者,此自然之理也。人主之心既正,則視明聽聰,周旋中禮,而身無不正。是以所行無過不及,而惟執其中,雖以天下之大,而無一人不歸吾之人者。然邪正之驗著於外者,莫先於家人,而次及於左右,然後有以達於朝廷而及於天下。若宮闈之內,端莊齋肅,后妃有《關雎》之德,後宮無盛色之譏,貫魚順序,而無一人敢恃恩私以亂典常,納賄賂而行請謁,此則家之正也。貴戚近臣,攜僕奄尹,陪侍左右,各恭其職,而上憚不惡之嚴,下謹覆盆之戒,無一人敢通內外,竊威福,招權市寵,以紊朝政,此則左右之正也。內自禁省,外徹朝廷,二者之間,洞然無有毫髮私邪之間,然後發號施令,群聽不疑,進賢退姦,眾志咸服,紀綱得以振而無侵撓之患,政事得以修而無阿私之失,此朝廷、百官、六軍、萬民無敢不出於正,而治道畢也。心一不正,則是數者固無從而得其正,是數者一有不正而曰心正,則亦安有是理哉。宮省事禁,臣固有不得而知者,然不見其形而視其影,則爵賞之濫,貨賂之流,閭巷竊言,久已不勝其籍籍矣。臣竊以是窺之,則陛下所以修之家者,恐未有以及古之聖王也。至於左右便嬖之私,恩遇過當,往者淵、覿、說、拚之徒,勢焰熏灼,傾動一時,今已無可言矣,獨有前日臣所面奏者,雖蒙陛下委曲開譬,然臣之愚終竊以為,此輩但當使之守門傳令,供掃除之役,不當假借崇長,使得逞邪媚、作淫巧於內,以蕩上心,立門庭、招權勢於外,以累聖政。而其有才無才,有罪無罪,自不當論,況其有才適所以為姦,有罪而不可復用乎。臣之痛心,始者惟在於此,比至都城,則又知此曹之用事者,非獨此人,而侍從之臣蓋已有出其門者矣。至其納財之途,則又不於士大夫而專於將帥。陛下竭生靈之膏血以養軍士,本非得已,而為將帥者,巧立名色,頭會箕斂,陰奪其糧賜,而行貨賂於近習,以圖進用。此既厭足矣,然後時以薄少號為羨餘,陰奉燕私之費,以嫁士卒怨怒之毒於陛下。而陛下不悟,反寵暱之,以是為我之私人,至使宰相不得議其制置之得失,給諫不得論其除授之是非。以此而觀,則陛下所以正其左右,未及古帝王又明矣。且私之得名,何為也哉,据已分之所獨有,而不得以通乎其外之稱也。匹夫以一家為私,諸侯以一國為私,至於天子,則窮覆極載,莫非已分之所有,而無外之不通矣,又何以私為哉。今以不能勝其一念之邪而至於有私心,以不能正其家人近習之故而至於有私人,以私心用私人則不能無私費。於是內損經費之入,外納羨餘之獻,而至於有私財。陛下上為皇天之所子,全付所覆,使其無有私而不公之處,其所以與我者,亦不細矣,乃不能充其大,而自為割裂以狹小之,使天下萬事之弊莫不由此而出,是豈不可惜也哉。若以時勢之利害言之,則天下之勢,合則彊,分則弱,故諸葛亮之告其君曰:宮中、府中,俱為一體,陟罰臧否,不宜異同。若有作姦犯科,及為忠善者,宜付有司,論其刑賞,以昭陛下平明之理。不宜偏私,使內外異法也。當是之時,昭烈父子以區區之蜀,抗衡天下十分之九,規取中原,以興漢室。以亮忠智,為之深謀,而其策不過如此。夫以蜀之小,而於其中又以公私自分彼此,如兩國然,則是將以梁、益之半,圖吳、魏之全。又且內小人而外君子,廢法令而保姦回,則是此兩國者,又自相攻,而其內之私者常勝,外之公者常負也。外有鄰敵之虞,內有陰邪之寇,日夜夾攻而不置,為國家者亦已危矣。夫以義理言之既如彼,以利害言之又如此,則今日之事如不早正,臣恐陛下之心雖勞於求賢,而賢人終不得用,所用者皆庸繆憸巧之人,雖勤於立政,而善政必不得立,所行者皆阿私苟且之政,日往月來,養成禍本,臣竊寒心,不知陛下何以善其後也。然則臣之所謂天下大本惟在陛下之一心者,可不汲汲皇皇而求有以正之哉。至於輔翼太子之說,則臣竊怪陛下所以調護東宮者,何其疏略之甚也。夫立太子而不置師傅、賓客,則無以發其隆師、親友、尊德、樂義之心,獨使春坊使臣得侍左右,則無以防其戲慢媟狎、奇衺雜進之害。至於皇孫,德性未定,又非皇太子之比。謂宜深詔大臣,討論前代典故,東宮別置師傅、賓客之官,使與朝夕游處,罷去春坊使臣,而使詹事、庶子各復其職。又置贊善大夫,擬諫官以箴闕失。王府則稍仿《六典》親王之制,置傅友咨議,以司訓導。置長史司馬,以總眾職。妙選耆德,不雜他材,皆置正員,不為兼職,明其職掌,以責功效。此今日急務之一也。至於選任大臣之說,則以陛下之聰明,豈不知天下事必得剛明公正之人而後可任也哉,其所以常不得如此之人而反容鄙夫之竊位者,非有他也,直以一念間未能撤其私邪之蔽,而燕私之好,便嬖之流,不能盡由於法度。若用剛明公正之人以為輔相,則恐其有以妨吾之事,害吾之人,而不得肆。是以選掄之際,常先排擯此等,置之度外,而後取凡疲懦軟熟,平日不敢直言正色之人而揣摩之。又於其中得其至庸極陋,決可保其不至於有所妨者,然後舉而加之位。是以除書未出,而物色先定,姓名未顯,而中外已逆知其決非天下第一流矣。夫其所以取之者如此,故任之不得而重,而彼之自任亦輕。以至庸之材當至輕之任,則雖名為大臣,而其實不過供給唯諾,奉行文書,如吏卒之為而已,求其有以輔聖德、修朝政而振紀綱,不待智者而知其不能也。陛下試反是心以求之,不求其可喜,而求其可畏,不求其能適吾意,而求其能輔吾德,不憂其自任之不重,而常恐吾所以任之者未盡,不為燕私近習一時之計,而為宗社生靈萬世無窮之計,若是而猶曰不得其人,豈理也哉。至於振肅紀綱,變化風俗之說,則以陛下一念既未能去其私邪之蔽,而宮省之間,禁密之地,凡為不公不正者,得以盤據窟穴於其間。至其敗露,則又未能深割私愛,付諸外庭之議,論以有司之法,是以紀綱不容,無所撓敗,而所以施諸外者,亦因是而不欲深切究治。紀綱既壞於上,風俗頹弊於下,蓋其為患之日久矣,而浙中為尤甚。大率習為軟美之態,依阿之言,而以不務是非,不辨曲直為得計。下之事上,固不敢少忤其意,上之御下,亦不肯稍拂其情,惟其私意之所在,則千途萬轍,經營計較,惟得之求,無複廉恥。父詔其子,兄勉其弟,一用此術,而不復知有忠義名節之可貴。一有剛毅正直、守道循理之士出乎其間,則群議眾排,指為道學之人,而加以矯激之罪。蓋自朝廷以及閭巷,十數年間,以此二字禁錮天下之賢人君子,復如崇、宣間所謂元祐學術者。嗚呼,此豈盛世之事,而尚復忍言之哉。又其甚者,乃敢誦言於眾,以為陛下嘗謂今日幸無變故,雖有仗節死義之士,亦何所用。夫仗節死義之士,當平居無事,誠若無所用者,然古之人君所以必汲汲以求之者,蓋以如此之人,臨患難而能外死生,則其在平世必能輕爵祿,臨患難而能盡忠節,則其在平世必能不詭隨。平居無事時,得而用之,則君心正於上,風俗美於下,足以逆折奸萌,潛消禍本,自然不至真有仗節死義之事,非謂必知後日當有變故,而預畜此人以擬之也。惟其平日自恃安寧,便謂此等人材必無所用,而專取一種無道理、無學識、重爵祿、輕名義之人,以為不務矯激而尊寵之,是以紀綱日壞,風俗日偷,非常之禍伏於冥冥而發於一朝,平日所用之人,交臂降叛而無一人可同患難,然後前日擯棄流落之士,始復不幸而著其忠義。如唐天寶之亂,其將相貴戚皆已頓顙賊庭,而起兵討賊,至於殺身湛族而不悔,如巡、遠、杲卿之流,則遠方下邑,人主不識其面目之人也。使明皇早得巡等而用之,豈不能銷患於未萌。巡等早見用於明皇,又豈至真為仗節死義之舉哉。商鑒不遠,此識者所以深恨於或者之言也。至於愛養民力、修明軍政之說,則民力之未裕,生於私心之未克,而宰相、台諫失職。軍政之未修,生於私心之未克,而近習得以謀帥臣,皆已極陳於前矣。凡此六事,皆不可緩,而其本皆在於陛下之一心。一心正則六事無不正,一有人心私欲以介乎其間,則雖欲憊精竭力以求正夫六事者,亦將徒為文具,而愈至於不可為。故所謂天下之大本者,又急務之最急,而尤不可以少緩者,惟陛下深留聖意而亟圖之」疏入,漏下七刻,帝已就寢,亟起,秉燭讀之終篇,然竟不能用。

卷七十九陳亮恢複之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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淳熙五年春正月丁巳,陳亮詣闕上書曰「臣惟中國,天地之正氣也,天命所鍾也,人心所會也,衣冠禮樂所萃也,百代帝王之所相承也。挈中國衣冠禮樂而寓之偏方,雖天命人心猶有所係,然豈以是為可久安而無事也。天地之正氣鬱遏而久不得騁,必將有所發泄,而天命人心固非偏方所可久係也。國家二百年太平之基,三代之所無也,二聖北狩之痛,漢、唐之所未有也。方南渡之初,君臣上下,痛心疾首,誓不與之俱生,卒能以奔敗之餘而勝百戰之敵。及秦檜倡邪議力沮之,忠臣義士斥死南方,而天下之氣惰矣。三十年之餘,雖西北流寓皆抱孫長息於東南,而君父之大仇,一切不復關念,自非逆亮送死淮南,亦不知兵戈為何事也,況望其憤故國之恥,而相率以發一矢哉。丙午、丁未之變,距今尚以為遠,而海陵之禍,蓋陛下即位之前一年也,獨陛下奮不自顧,志在滅虜,而天下之人安然如無事。時方口議腹誹,以陛下為喜功名而不恤後患,雖陛下亦不能以崇高之勢勝之,隱忍以至於今,又十有七年矣。昔春秋時君臣、父子相戕殺之禍,舉一世皆安之,而孔子獨以為三綱既絕,則人道遂為禽獸,皇皇奔走,義不能以一朝安,然卒於無所遇,而發其志於《春秋》之書,猶能以懼亂臣賊子。今舉一世而忘君父之大仇,此豈人道所可安乎。使學者知學孔子之道,當導陛下以有為,決不沮陛下以苟安。南師之不出於今幾年矣,豈無一豪傑之能自奮哉,其勢必有時而發泄矣。苟國家不能起而承之,必將有承之者矣。不可恃衣冠禮樂之舊,祖宗積累之深,以為天命人心可以安坐而久係也。春秋之末,齊、晉、秦、楚皆衰,吳、越起於小邦,遂霸諸侯。黃池之會,孔子所甚痛也,可以明中國之無人矣。王通有言:夷狄之德,黎民懷之,三才其舍諸。此今世儒者之未講也。金源之植根既久,不可一舉而遂滅,國家之大勢未張,不可一朝而大舉,而人情皆便於通和。臣以為通和者,所以成上下之苟安,而為妄庸兩售之地,宜其為人情之所便也。自和好之成,蓋已有年,凡今日之指畫方略者,他日將用之以坐籌也。今日之擊球射雕者,他日將用之以決勝也。府庫充滿,無非財也。介胄鮮明,無非兵也。使兵端一開,則其跡敗矣。何者。人才以用而見其能否,安坐而能者不足恃也。兵食以用而見其盈虛,安坐而盈者不足恃也。朝廷方幸一旦之無事,庸愚齷齪之人皆得以守格令、行文書以奉陛下之命令,而陛下亦幸其易制而無他也,徒使度外之士擯棄而不得騁,日月蹉跎,而老將至矣。臣故曰:通和者所以成上下之苟安,而為妄庸兩售之地也。東晉百年之間,南北未嘗通和也,故其臣東西馳騁,多可用之才。今和好一不通,朝野之論常如敵兵之在境,惟恐其不得和也,雖陛下亦不得不和矣。昔者金人草居野處,往來無常,能使人不知所備,而兵無日不可出也。今城郭宮室,政教號令,一切不異於中國,點兵聚糧,文移往返,動涉歲月,一方有警,三邊騷動,此豈能歲出師以擾我乎。然使朝野常如敵兵之在境,乃國家之福,而英雄所用以爭天下之機也,執事者胡為速和以惰其心乎。晉、楚之戰於邲也,欒書以為楚自克庸以來,其君無日不討國人而訓之於民生之不易,禍至之無日,戒懼之不可以怠。在軍無日不討軍實而申儆之于勝之不可保,紂之百克而卒無後。晉、楚之弭兵於宋也,子罕以為兵所以威不軌而昭文德也,聖人以興,亂人以廢,廢興存亡,昏明之術,皆兵之由也,而求去之,是以誣道蔽諸侯也。夫人心之不可惰,兵威之不可廢,故雖成、康太平,猶有所謂四征不庭,張皇六師者,此李沆所以深不願真宗皇帝之與遼和親也。況南北角立之時,而廢兵以惰人心,使之安於忘君父之大讎而置中國於度外,徒以便妄庸之人,則執事者之失策亦甚矣。陛下何不明大義而慨然與金絕也。貶損乘輿,卻御正殿,痛自刻責,誓必復仇,以勵群臣,以振天下之氣,以動中原之心。雖未出兵,而人心不敢惰矣。東西馳騁,而人才出矣。盈虛相補,而兵食見矣。狂妄之辭,不攻而自息,懦庸之夫,不卻而日退縮矣。當有度外之士起,而惟陛下之所欲用矣。是雲合響應之勢,而非可安坐所致也。臣請為陛下陳國家立國之本末,而開今日大有為之略,論天下形勢之消長,而來今日大有為之機,惟陛下幸聽之。唐自肅、代以後,上失其柄,藩鎮自相雄長,擅其土地人民,用其甲兵財賦,官爵惟其所命,而人才亦各盡心於其所事,卒以成君弱臣強正統數易之禍。藝祖皇帝一興,而四方次第平定,藩鎮拱手以趨約束,使列郡各得自達於京師。以京官權知,三年一易,財歸於漕司,而兵各歸於郡。朝廷以一紙下郡國,如臂之使指,無有留難,自管庫微職必命於朝廷,而天下之勢一矣。故京師常宿重兵,而郡國亦各有禁軍,無非天子所以自守其地也。兵皆天子之兵,財皆天子之財,官皆天子之官,民皆天子之民,紀綱總攝,法令明,備郡縣不得以一事自專也。士以尺度而取,官以資格而進,不求度外之奇才,不慕絕世之俊功。天子早夜憂勤於其上,以義理廉恥攖士大夫之心,以仁義公恕厚斯民之生,舉天下皆由於規矩準繩之中,而二百年太平之基從此而立。然契丹遂得以猖狂恣睢,與中國抗衡,儼然為南北兩朝,而頭目手足混然無別,微澶淵一戰,則中國之勢浸微,根本雖厚而不可立矣。故慶歷增幣之事,富弼以為朝廷之大恥而終身不敢自論其勞。蓋契丹徵令,是主上之操也,天子供貢,是臣下之禮也。契丹之所以卒勝中國者,其積有漸也,立國之初,其勢固必至此。故我祖宗嘗嚴廟堂而尊大臣,寬郡縣而重守令。於文法之內未嘗折困天下之富商巨室,於格律之外有以容獎天下之英偉奇傑,皆所以助立國之勢而為不虞之備也。慶歷諸臣亦嘗憤中國之勢不振矣,而其大要則使群臣爭進其說。更法易令,而廟堂輕矣。嚴按察之權,邀功生事,而郡縣又輕矣。豈惟於立國之勢無所助,又從而朘削之,雖微章得象、陳執中以排沮其事,亦安得而不自沮哉。獨其破去舊例,以不次用人,而勸農桑,務寬大,為有合於因革之宜,而其大要已非矣。此所以不能洗契丹卑視中國之恥,而卒發神宗皇帝之大憤也。王安石以正法度之說首合聖意,而其實則欲籍天下之兵,盡統於朝廷,別行教閱以為強也。括郡縣之財,盡入於朝廷,別行封樁以為富也。青苗之政,惟恐富民之不困也。均輸之法,惟恐商賈之不折也。罪無大小,動輒興獄,而士大夫緘口畏罪矣。西、北兩邊,至使內臣經畫,而豪傑恥於為役矣。徒使神宗皇帝見兵財之數既多,銳然南征北伐,卒乖聖意,而天下之勢實未嘗振也。彼蓋不知本朝立國之勢,正患文為之太密,事權之太分,郡縣太輕於下而委事瑣不足恃,兵財太關於上而重遲不易舉,祖宗惟用前四者以助其勢,而安石竭之不遺餘力。不知立國之本末者,真不足以謀國也。元祐、紹聖,一反一覆,而卒為金人侵侮之資,尚何望其振中國以威四裔哉。南渡以來,大抵遵祖宗之舊,雖微有因革增損,不足為重輕有無。如趙鼎諸臣,固已不究變通之理,況秦檜盡取而沮毀之,忍恥事讎,飾太平於一隅以為欺,可勝誅哉。陛下憤王業之屈於一隅,勵志復讎,不免籍天下之兵以為強,括郡縣之利以為富,加惠百姓而富人無五年之積,不重征稅而大商無巨萬之藏,國勢日以困竭,臣恐尺籍之兵,府庫之財,不足以支一日之用也。陛下早朝晏罷,冀中興日月之功,而以繩墨取人,以文法蒞事,聖斷裁制中外而大臣充位,胥史坐行條令而百司逃責,人才日以闒茸,臣恐程文之士,資格之官,不足當度外之用也。藝祖經營天下之大略,太宗已不能盡用,今其遺意,豈無望於陛下也。陛下苟推原其意而行之,可以開社稷數百年之基,而況於復故物乎。不然,維持之具既窮,臣恐祖宗之積累亦不足恃也。陛下試令臣畢陳於前,則今日大有為之略,必知所處矣。夫吳、蜀,天地之偏氣。錢塘,三吳之一隅。當唐之衰,錢鏐以閭巷之雄,起王其地,自以不能獨立,常朝事中國以為重。及我宋受命,俶以全家入京師而自獻其土。故錢塘終始五代,被兵最少,而二百年之間,人物日以蕃盛,遂甲於東南。及建炎、紹興間,為六飛所駐之地,當時論者固已疑其不足張形勢而事恢複矣。秦檜又從而備百司庶府,以講禮樂於其中,其風俗固已華靡,士大夫又從而治園囿臺榭,以樂其生於干戈之餘,上下晏安,而錢塘為樂國矣。一隙之地,本不足以容萬乘,而鎮壓且五十年,山川之氣蓋亦發泄而無餘矣。故穀粟桑麻絲枲之利,歲耗於一歲,禽獸魚鱉草木之生,日微於一日,而上下不以為異也。公卿將相,大抵皆江、浙、閩、蜀之人,而人才日以凡下,場屋之士以十萬數,而文墨小異已足以稱雄於其間矣。陛下據錢塘已耗之氣,用閩、浙日衰之士,而欲鼓東南習安脆弱之眾,北向以爭中原,臣是以知其難也。荊、襄之地,在春秋時,楚用以虎視齊、晉,而齊、晉不能屈也。及戰國之際,獨能與秦爭帝。其後三百餘年而光武起於南陽,同時共事,往往多南陽故人。又二百餘年遂為三國交據之地,諸葛亮由此起輔先主,荊、楚之士從之如雲,而漢氏賴以復存於蜀。周瑜、魯肅、呂蒙、陸遜、陸抗、鄧艾、羊祜,皆以其地顯名。又百餘年而晉氏南渡,荊、襄常雄於東南,往往倚以為強,梁竟以此代齊。及其氣發泄無餘,而隋、唐以來,遂為偏方下州。五代之際,高氏獨常臣事諸國。本朝二百年間,降為荒落之邦,北連許、汝,民居稀少,土產卑薄,人才之能通姓名於上國者,如晨星相望。至於建炎、紹興之際,群盜出沒於其間,而被禍尤極。以迄於今,雖南北分畫交據,往往又置於不足用,民食無所從出,而兵不可由此而進。議者或以為憂,而不知其勢之足用也。其地雖要為偏方,然未有偏方之氣五六百年而不發泄者,況其東通吳、會,西連巴、蜀,南極湖、湘,北控關、洛,左右伸縮,皆足為進取之機。今誠能開拓其地,洗濯其人,以發泄其氣而用之,使足以接關、洛之氣,則可以爭衡於中國矣,是亦形勢消長之常數也。陛下慨然移都建業,百司庶府皆從草創,軍國之儀皆從簡略,又作行宮於武昌,以示不敢寧居之意。常以江、淮之師為金人侵軼之備,而精擇士人之沈鷙有謀開豁無他者,委以荊、襄之任,寬其文法,聽其廢置,撫摩振勵於三數年之間,則國家之勢成矣。石晉失盧龍一道,以成開運之禍,蓋丙午、丁未歲也。明年,藝祖皇帝始從郭太祖征伐,卒以平定天下。其後契丹以甲辰敗於澶淵,而丁未、戊申之間,真宗皇帝東封西祀以告太平,蓋本朝極盛之時也。又六十年,而神宗皇帝實以丁未歲即位,國家之事於此一變矣。又六十年,丙午、丁未,遂為靖康之禍,天獨啟陛下於是年,而又啟陛下以北向復讎之志。今者,去丙午、丁未近在十年間矣,天道六十年一變,陛下可不有以應其變乎。此誠今日大有為之機,不可苟安以玩歲月也。臣不佞,自少有馳驅四方之志,嘗數至行都,人物如林,其論皆不足以起人意,臣是以知陛下大有為之志孤矣。辛卯、壬辰之間,始退而窮天地造化之初,考古今沿革之變,以推極皇帝王霸之道,而得漢、魏、晉、唐長短之由,天人之際,昭昭然可考而知也。始悟今世之儒士,自以為得正心、誠意之學者,皆風痺不知痛癢之人也。舉一世安於君父之讎,而方低頭拱手以談性命,不知何者謂之性命乎。陛下接之而不任以事,臣於是服陛下之仁。又悟今世之才臣,自以為得富國強兵之術者,皆狂惑以肆叫呼之人也。不以暇時講究立國之本末,而方揚眉伸氣以論富強,不知何者謂之富強乎。陛下察之而不敢盡用,臣於是服陛下之明。陛下勵志復仇足以對天命,篤於仁愛足以結民心,而又明足以照臨群臣一偏之論,此百代之英主也。今乃委任庸人,籠絡小儒,以遷延大有為之歲月,臣不勝憤悱,是以忘其賤而獻其愚。陛下誠令臣畢陳於前,豈惟臣區區之願,將天地之神,祖宗之靈,實與聞之」

卷一百九文謝之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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枋得天資嚴厲,雅負奇氣,風岸孤峭,不能與世軒輊,而以天時人事,推宋必亡於二十年後。每論樂毅、申包胥、張良、諸葛亮事,常若有千古之憤者,而以植世教,立民彞為任,富貴貧賤,一不動其中。初,枋得之北行也,貧苦已甚,衣結履穿。人有嘗德之者,賙以金帛,辭不受。又為詩別其門人、故友,時以為讀其辭見其心,慨慷激烈,真可以使頑夫廉,懦夫立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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