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檢索內容:
檢索範圍: 明史紀事本末
條件: 提到「莫太祖
Total 46

第二十二卷安南叛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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世宗嘉靖元年莫登庸立黎●,僭號統元,追諡黎晭為襄翼帝。先是,黎灝死,子暉立。暉死,子敬立,未封而死,弟誼立。正德間,誼母戚阮種用事,屠戮宗親,逼誼自殺。頭目黎廣討平之,立灝庶子晭。晭多行不義,國人惡之。諒山都將陳立孫與其子昺、昇作亂,鄭綏、鄭惟鏟攻誅之,遂弒晭立譓。鄭氏國世臣,譓母、妻族也。諸大臣疾鄭氏,典兵攻之。綏等亡走清華,昺、昇猶據諒山。莫登庸者,本都齋漁人,負勇力,時時凌波而飛,持劍下刺魚,得巨魚,呼噪為樂,詭言莫邃之後。以武舉從立孫,官參督,有罪,自拔歸,譓用為宜陽參將,將令與昺戰,大敗之,殺昺,封武川伯,總水步諸營。時鄭氏既去,譓倚登庸自強,諸大臣皆受其賂,方喜登庸起微陋可托,因請以兵盡屬之,加封太傅仁國公。登庸權日盛,乃銷九鼎為兵器,竊庫藏金寶,潛使其弟橛燒宮室人居,殺傷吏民,若他盜者。因言寇急,請自為興安王鎮之。謀殺譓兄弟,夜率兵圍其宮。譓易服間行得脫,至清華,復依鄭綏,國中大亂。登庸乃立譓弟●。初,登庸通譓母,●,登庸所生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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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年莫登庸酖殺黎●,并其母殺之而自立。時譓尚據清華、義安、順化、廣南四道,其舊臣不服登庸者,分據險阻,為之聲援。登庸立其子方瀛,居守偽都,自稱太上皇,率兵擊譓,取清華據之。譓走義安,又追敗之。譓走葵州,又棄葵州走老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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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年秋九月,黎譓憤悒死,眾復立其子寧,號曰「世孫」,有兵三千。登庸屢攻之,老撾為援,不能克。寧結國人襲擊登庸,大敗之。登庸走海陽,據上洪、下洪、荊門、南策、太平諸郡。寧還國,誅大臣為請者,悉發兵二十萬,起鄭綏將而攻海陽,一月,固守不下。登庸別選兵萬人,舟行出大江,竟掩國都。寧錯愕復走清華,登庸掠庫藏,取世孫旗蓋張而還,呼曰:「得王矣!」鄭綏兵大潰。久之,寧復悉清華兵討登庸,相拒不決。登庸陰結土帥郭遼鶴使襲寧,大敗之,擒寧妃淑寶沉於江,寧與鄭綏子惟墺走老撾,聚兵八千人,保漆馬江。登庸以其子方瀛為大王,改國大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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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年夏四月,議討安南。先是,皇子生,當頒詔安南。大學士夏言請問安南罪。下廷議。兵部尚書張瓚言:「登庸弒逆當討。」戶部侍郎唐冑謂:「帝王之於荒服,以不治治之。自安南內難,兩廣遂少邊警,不必疲中國為黎氏復仇。」然上意甚銳,而安南使者鄭惟憭適至。初,黎寧居海曲,屢馳書總鎮告難,俱被邀殺。惟憭等十人泛海自占城,附廣東商船,凡二年方得至京,陳禍亂始未,乞興師問罪。惟憭有志操,能文章,為書引申胥、張良、豫讓為比,讀者悲之。禮、兵二部議登庸有大罪十,不容不討。兵部侍郎潘珍言:「安南不足置郡縣,其叛服無與中國,釋門庭之寇,遠事瘴島非計,宜擇文武重臣佩印而往,移徼自定。」上責珍妄言,對狀,閑住。廉州知府張岳亦上書諫,不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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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月雲南巡撫汪文盛奏:「莫登庸聞發兵進討,陰遣知州阮景等行覘至納更山,為土舍李孟光所擒,並獲偽撰《大誥》一冊。」上怒,復敕征討。先是,交人武文淵以其眾來降,汪文盛遣指揮趙光祖往撫諭。文淵獻進兵地圖及登庸可破狀,授冠帶,賜四品武服,賚金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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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七年夏四月,命咸寧侯仇鸞為征彞副將軍兵部尚書毛伯溫參軍務,討安南。雲南巡撫汪文盛傳檄諭以禍福。武文淵登庸守鎮營,破之。莫方瀛帥兵攻文淵,不克。文盛以蒙自縣蓮花灘當交、廣水陸衝,遣兵據其地,以為諸來歸人聲援。方瀛懼,乃遣其黨范正毅齎公移詣雲南沐朝輔,言前國王黎晭,被逆臣陳暠殺害,無子,登庸同國人推立晭弟譓。亡何,譓被奸人杜溫、鄭綏誘遷清華,登庸仍推立譓弟●。旋自清華迎譓歸,與●俱以病死,黎氏無嗣,●垂死,與群臣議,以登庸父子有功於國,召登庸子莫方瀛入,付以印章,命嗣主國事,遂為國人所推。其不上表通貢者,先緣陳昇據諒山為梗,後乃守臣閉關不納耳。黎寧乃亂臣阮塗之子,冒稱黎姓,非譓子也。其所自列如此,然事皆誣罔,多自飾。沐朝輔乃以范正毅等并表疏公移送至京。朝廷知登庸父子奸偽,且雖稱求降,而嗣不款服,又不束身歸罪,乃決意討之。以鸞總兵,伯溫參贊。未幾,巡撫蔡經上言:「安南水陸路有六,憑祥、龍舟、歸順、欽州、海洋、西路,皆接安南境,用兵須二十萬,輕調大眾,終非完計。」上不悅,然伯溫師亦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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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年冬十月,以莫登庸請降,命禮部尚書黃綰翰林學士張治往諭登庸歸國黎氏。未入境,召還,諭兵部會議以聞。兵部言:「登庸篡逼,罪所必討,宜臨以兵。如束身聽命,然後待以不死。」上從之。仍命咸寧侯仇鸞兵部尚書毛伯溫帥師往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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六月毛伯溫等既至廣西,徵集兩廣、福建、湖廣狼土官兵,并檄雲南守臣集兵,候師期,又檄諸司於臨邊諸郡縣儲積糧餉。議分正兵為三哨:廣西憑祥州為中哨,兵四萬人,參政翁萬達、副總兵張經督之;龍州羅回峒為左哨,兵一萬四千人,副使鄭宗、右參將李榮督之;思明府思明州為右哨,兵一萬四千人,副使許路、都指揮白泫督之。分奇兵為二哨:歸順州為一哨,一萬四千人,參政張岳、都指揮張輗督之:廣東欽州為一哨,兵一萬四千人,副使陳嘉謀、參將高誼督之。又烏雷山等處為海哨,兵一萬四千人,副使涂楗、都指揮武鸞督之。中軍都指揮董廷玉率五百人為親兵,共兵一十二萬餘人。又議雲南兵於蓮花灘分三哨,哨各兵二萬一千人,中哨以副使倪象賢、都指揮王紹監督,而督餉則布政使胡宗明;左哨以副使鄭騶、都指揮方策監督,而督餉則右參政牛方;右哨以副使張絅、都指揮馬立監督,而督餉則右參政程旦:皆黔國公沐朝輔、都御史汪文盛經畫。既定,馳檄安南臣民,諭以朝廷興滅繼絕之義,討罪止莫登庸父子,有能舉郡縣來降者,即以其郡縣授之,擒斬登庸父子來降者,賞二萬金,官顯秩。又諭登庸父子,果能束身歸罪,盡籍其土地人民納款聽命,亦待以不死。而伯溫等駐師近邊,登庸聞之大懼,遣使詣軍門陳乞,願出境降,躬聽處分,詞頗卑切。伯溫等承制許之,約以十一月初三日來降,守臣於鎮南關內設幕府將臺以待。時登庸子方瀛已死,登庸乃留其孫福海守國,與其姪莫文明及諸頭目阮如桂等四十餘人入關,各跣足尺組繫頸詣壇,匍匐稽首納款書。復詣轅門,獻所部土地軍民籍,還所侵欽州四峒境土,請奉正朔及舊賜印章,護守本國,以俟更定。伯溫等宣諭朝廷威德,稱制赦之,暫令歸國,待命處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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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年春二月,以莫登庸安南都統使。初,毛伯溫疏言:「登庸畏威,束身歸罪,而黎寧所稱黎氏後,譜系不詳,莫可為據,乞宥納登庸,削去故爵,量授新秩,使撫安南。」因送莫文明等至京師。下廷議,僉如伯溫言。乃降安南為安南都統使司,以登庸為都統使,從二品,子孫世及,別給印章。其所僭擬制度,令削除改正。海陽、山南等一十三路,各設宣撫司正、佐職官,襲替黜陟,俱聽登庸總理,通隸廣西藩司。歲頒正朔,令三歲一貢。其黎寧,仍令守臣體勘,果係黎氏子孫,授與清華等四府,妄則勿予。莫文明等諸頭目,賜賚有差。制下,登庸已死。伯溫上疏,請以制命授其孫福海,從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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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年夏四月,黎惟潭來降。黎氏自寧死,其舊臣鄭簡立寧子寵於西都。簡,惟憭子也。寵死無子,簡等共立黎暉四世孫維邦。維邦死,次子維潭立,簡子松輔之,攻殺茂洽,復據安南。莫敬用竄居高平,維潭浮海遣使詣督臣,歸罪請款。因與約,以高平居莫氏,如黎氏漆馬江故事。維潭難之,謂高平乃其故土,莫氏篡臣,不宜以漆馬江為比。守臣曰:「莫氏在先世為篡逆,今日國家外臣也。使得假息一隅,毋遽殄絕,國家鎮撫四裔良厚。」維潭乃聽命。至是,築壇具儀受其降,具如莫登庸故事。督臣陳大科上言:「莫之篡黎,其事逆,黎之復讎,其名正,宜許其來歸,如祖宗成法。」詔以維潭為都統使,予莫敬用高平令,維潭毋得侵害,安南復定。安南東至海,西至老撾,南接占城,北連思明,衡二千八百里,縱一千七百里,界兩廣、雲南三省。軺車往來,必由廣西憑祥州、鎮南關、龍州為孔道。由雲南臨安,則蒙自縣蓮花灘,可四五日至東都。國中設十三道,道不過中國一縣。自黎氏以來,雖奉貢稱藩,然帝其國中,如尉佗故事,死則加諡稱宗。黎晭之弒,或曰鄭惟鏟為之。鄭宗強,亡黎復黎皆鄭也。鄭以江華為重,莫以都齋為重。維潭死,子維新立。維新死,子維祺立,補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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漢火方昌,呼韓稽顙,元成不競,乃棄珠崖,唐美貞觀,組加突厥,文、昭板蕩,始棄維州。宣宗四海乂安,九州島鼎,盛王通敗因紈袴,柳升失在輕浮,乃拾捐之為美譚,比祖宗於穆滿。夫曹公東下,子布請迎,澶淵戒嚴,堯臣勸避,自古儒生狃安憚勞,摭經誤國。二楊太平宰輔,黼黻承明,恒若有餘,決機危疑,必形不足。不然,迎新主於金川,阿燄璫於末路,豈有立身朝堂,進退狠狽而顧,預謀閫外,貽謀遠大者哉。夷考其後,名為陳後,實為黎竊。嘉靖中,黎世中葉,莫登庸復睥睨之。黎又匍匐告哀,朝臣又主二楊之說。而世宗赫怒,竟伸天討。兵未出於國門,莫已父子自縛,泥首軍門,削其王號,世守吏職,不聞其倔強自大,勞弊中國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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