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檢索內容:
檢索範圍: 十六國春秋
條件: 提到「錄尚書事
Total 14

卷五前趙錄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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光初三年春正月。曜自雍城攻陳倉,楊曼、王連謀曰:「諜者適還云其五牛旗建多,言胡主自來,其鋒恐不可當。吾糧廩既少,無以支久,若頓軍城下,圍攻百日,不待兵刃。吾已自滅,不如率見眾以一戰,如其勝也,闗中不待檄;而至如其敗也,一等殞耳。」早晚無在,遂盡眾背城而陳,為曜所敗。王連戰死,楊曼奔南氐,遂進攻草壁,陷之。松多奔隴城,進拔陰宻。又陷安定,司馬保懼,遷於桑城。曜振旅歸長安,署雅為大司徒二月,曜左中郎將宋始、振威將軍宋恕及別將尹安、趙慎等四軍屯洛陽。晉司州刺史李矩襲克金墉,使潁川太守郭默將兵入洛陽。始等懼,叛降於後趙石勒。曜署廣平王岳為征東大將軍,鎮洛陽。會三軍疫甚,移屯澠池。石勒遣石生馳應始等,軍勢甚盛,岳乃班師鎮於陜城,於是河南之民皆相率歸於李矩,洛陽遂空。夏四月,長安雨雹,大如雞子。西明門內大樹風吹折,經一宿樹撥變為人形,髪長一尺,鬚眉長三寸,皆黃白色,有斂手之狀,亦有兩腳著履之形,惟無目鼻。每夜有聲,十日而生柯條,遂成大樹,枝葉甚茂。五月,陳安表請擊晉別將張瞻,曜以安為大將軍擊瞻,殺之。六月丙辰,將軍解虎及長水校尉尹車謀反,潛結巴酋句徐庫彭等,事覺,虎、車皆伏誅,乃囚徐彭等五千一作五十餘人於阿房,將殺之。光祿大夫游子逺諫曰:「聖王用刑惟誅元惡而已,不宜多殺。」爭之不從,子逺叩頭流血。曜大怒以為助逆,幽之於獄,盡殺庫彭等,尸諸街巷之中,十日乃投於水。於是巴氐盡叛,推巴歸善王句渠知為主,四山羌、氐、巴、羯應之者三十餘萬一作四十,三輔大亂,城門晝閉。曜甚患之,欲大興師往伐。子逺又從獄中上表諫諍,曜怒甚,手毀其表曰:「大荔奴不憂命在旦夕,猶敢如此,嫌死晩邪。」叱左右速殺之,大司徒、中山王雅,太傅、領司徒朱紀,太保、領司空呼延晏,侍中、司徒郭汜等諫曰:「子逺幽囚,禍在不測,猶不忘諫諍,所謂忠於社稷,不知死之將至。陛下縱不能用,奈何殺之?若子逺朝誅,臣等亦當夕死以彰陛下之過,天下之人皆當去,陛下蹈四海而死耳。陛下復與誰居乎?」曜意乃解,赦之。秋七月,復敕內外戒嚴,親討渠知。游子逺又諫曰:「陛下誠能納臣愚計,不勞大駕,一月之中可使清定。」曜曰:「卿試言之。「子逺曰:「羌夷之叛匪有大度窺竊神器也。但逼於陛下嚴刑峻網耳。今死者不可追,生者猶可安,莫若大赦諸逆人。若沒奚官者,悉令還之,使迭相撫育,聽其複業,與小人更始,彼生路既開,人情豈有樂禍好死者邪。且小人聚居必有他心,今無刑辟之懼,以恩信懐之,不降何待。若諸酋長自以罪重,不即下者,請假臣弱卒五千人,為陛下梟之,不勞大軍,此可定矣。不爾者,今賊黨既盛,彌川被谷,雖以天威臨之,恐非年歲之可殄也。」曜大悅,即日大赦,以子逺為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、都督雍秦征討諸軍事,軍屯雍城。降者十餘萬,進軍安定,氐羌悉下,惟句氏宗黨五千餘家保於陰宻,進攻滅之,遂振旅循隴右。秦州刺史陳安郊迎,先是上邽氐羌十餘萬落保險不服,其酋大虛除權渠自號秦王,曜復遣子逺將兵討之。權渠率眾阻險自固,子逺進兵至其壁下,權渠率眾來拒,五戰皆敗。權渠恐懼欲降,其子伊余大言於眾曰:「往日劉曜自來,猶無若我,何況此偏師,而欲降之,何其怯也。」遂率勁卒五萬,晨壓子逺壘門,左右勸進擊之,子逺曰:「吾聞伊餘有專諸之勇,慶忌之捷,當今無敵況士馬之強,復非其匹。且其父新敗,怒氣方盛,又西戎剽勁,其鋒銳不可當,不如緩之,使其氣竭而後擊之,此曹劌之勝也。」乃堅壁不戰。伊餘有驕色,子逺候其無備,夜分誓眾,秣馬蓐食,晨值大風,黃霧晝昏,子逺曰:「天贊我也。」躬先士卒,掃壁而出,遲明伏而戰一作複之,生擒伊餘於陣,悉俘其眾。權渠大懼,被髪割面請降,子逺啟曜,以權渠為征西將軍、西戎公,分徙伊餘兄弟及其部落二十餘萬口於長安。西戎之中,權渠最彊部落皆稟其命而為寇暴,權渠既降,莫不歸附。曜大悅,拜子逺為大司徒錄尚書事八月,曜燕群臣於東堂,語及平生,泫然流涕,遂下書曰:「蓋裒徳惟舊,聖后之所先;念恵錄孤,明王之盛典。是以世祖草創河北,致封嚴尤之孫;魏武勒兵宋梁,追慟橋公之墓。前新贈大司徒、烈愍公崔岳,中書令曹恂,晉陽太守王忠,太子洗馬劉綏等,或識朕於童齓之中,或濟朕於艱窘之極,言念君子,實傷我心,《詩》不云乎:「中心藏之,何日忘之!」岳,漢昌之初雖有裒贈,屬否運之際,禮章莫備,今可贈岳使持節、侍中大司徒遼東公;恂大司空、南郡公;綏左光祿大夫、平昌公;忠鎮軍將軍、安平侯並加散騎常侍,但皆丘墓夷滅,申哀莫由,其速班訪岳等子孫,授以茅土,稱朕意焉。」九月,曜立太學於長樂宮,東小學於未央宮西,簡百姓年二十五已下、十三已上、神志可教者千五百人,擇朝賢宿儒、明經篤學以教之。以中書監劉均領國子祭酒,置崇文祭酒,秩次國子。散騎侍郎董景道,以明經擢為崇文祭酒。冬十一月,曜召搆殿巧手三千人,發陽平等十郡牛、車五千乘,運土築建徳殿台,命起酆明觀,立西宮,建凌煙一作霄臺於鎬池,又於霸陵西南營壽陵。侍中喬豫、和苞上疏諫曰:「臣聞人主之興作也,必仰準乾象,俯順人時。是以衛文承亂亡之後,宗廟社稷漂流無所,而猶上憲營室構作楚宮。彼其急也猶尚若茲,故能興康叔、武公之迹,以延九百之慶。前奉詔書將營酆明觀,市道蒭蕘咸非之,曰以一觀之費足以平涼州矣。今又奉敕旨復欲擬阿房而建西宮,模瓊臺而起凌煙,此其功費億萬酆明也。若以給軍,則可以吞吳蜀,而剪齊魏矣。陛下何為於中興之日而蹤亡國之事!自古聖王人,誰無過!陛下此役,實為過舉。過貴能改,終之實難。又伏聞敕旨將營建壽陵,周回四里,下深二十五丈,以銅為棺槨,黃金飾之,恐此功費非國內所能辦也。且臣聞堯葬穀林,市不改肆,顓頊葬廣陽,下不及泉。聖王之於終也如是。秦皇下錮三泉,周輪七里,身亡之後,毀不旋踵,暗主之於終也如此。向魋石槨,孔子以為不如速朽;王孫惈葬,識者嘉其矯世。自古無不亡之國,不掘之墓,聖王知厚葬之招害也,故不為之。臣子之於君父,陵墓豈不欲髙峻如山岳哉!但以保全始終,安固萬世為優耳。自喪亂以來,漢帝諸陵咸見踐辱,惟霸陵獨全,此雖太宗之至達抑,亦釋之之功。興亡奢儉,冏然於前,惟陛下覽之。」曜大悅,即日下詔曰:「二侍中懇懇有古人之風烈矣,可謂社稷之臣也,非二君,朕安聞此言乎。夫以孝明於承平之世,四海無虞之日,尚納鍾離一言而罷北宮之役,況朕之暗眇,當今之極弊,可不敬從明誨。其悉罷宮室諸役、壽陵制度,一遵霸陵之法。《詩》不云乎:』無言不酬,無徳不報。』今封豫安昌子、苞平輿子,並領諫議大夫,仍敷告天下。使知區區之朝,朝夕冀聞其過也。自今法政有不便於時,不利社稷者,其詣闕極言,勿有所諱。「省酆水囿以與貧民。

卷十六後趙錄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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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武九年夏五月帥眾伐慕容皝,為皝所敗,時晉建元元年也。秋七月,晉都督江荊等諸軍事庾翼以滅胡取蜀為己任,遣使東約慕容皝,西約張駿,刻期大舉,朝議多以為難,惟車騎將軍庾氷意與之同,而桓溫等贊成之。至是詔議經畧中原,翼欲悉眾北伐,表桓宣督諸軍,趨丹水;溫為前鋒,水督帥眾入臨淮,並為所統。汝南太守戴開帥數千人奔降。丁丑康帝詔曰:「慕容皝摧殄羯寇,乃云死沒八萬餘人,將自其天亡之始也。中原之事,宜加籌量,且戴開已帥部黨歸順,宜加慰勞」。又檄石虎文曰:「石勒因釁,前覆舊京,窮凶極逆,偽號累祀,百姓受灰沒之酷,王室有黍離之哀,不為少康之隆,孰能祀夏?不有宣王之興,誰克舊物?羯帥石虎,僭襲凶葉,負恃其眾,陸梁河朔,每念俯之士,懐仁抱義,食膽飲血,罹其禍酷,心存倒懸,而力不能奮。今遣使持節荊州刺史亭都侯翼,髙旗連雲,組練映日,運孫吳之籌,按尚父之畧,莫不張膽咀鐵,人思自奮,以此眾戰,其猶烈火之燔秋蓬衡,飆之掃落葉也」。八月太白歲星歲星在軫。遣寧逺將軍劉寧攻武都、狄道,陷之;太子討鮮卑斛糓提,大破之,斬首三萬級。中謁者令申扁有寵於亦暱之,扁聰辨明斷,專掌機宻之任,既不省奏案,太子荒酒內淫,秦公韜沉湎好獵,生殺拜除,皆扁所決,權傾內外,刺史二千石多出其門,九卿已下望塵而拜;惟侍中鄭系、王謙、常侍盧諶、崔約等十餘人與之抗禮。又取州郡吏馬一萬四千餘疋以配曜武闗將,馬主皆復一年。九月宇文逸豆歸執送段遼來降,并獻駿馬萬疋,帥所部鮮卑五千人屯令支。冬十二月平西將軍張伏都為使持節、都督征討諸軍事,帥步騎三萬擊涼州張駿,伏都濟河,與駿將謝艾戰于河西,大敗而還。雖昏虐無道,而頗慕經學,遣國子博士詣洛陽寫石經、校中經於秘書,國子祭酒聶熊注《糓梁》、《春秋》,列于學宮。大司馬幽州牧燕公斌淫酒荒獵。常懸管而入。所聚群凶。因以肆虐。征北將軍張賀度、嚴衛馳白之,遣尚書張離持節召斌,鞭之三百,免官歸第。建武十年春正月饗群臣於太武前殿,有白雁數百,翔集馬道之南,命射之,皆不獲。時諸州兵集者百餘萬,太史令趙攬宻言於曰:「白鴈集庭,宮室將空之象也,不宜南行」。信之,乃臨武觀,大閱而解嚴。復以燕公斌為使持節、侍中大司馬錄尚書事,置左右戎昭、曜武將軍,位在左右衛上。東宮置左右統將軍,位在四率上。置上、中光祿大夫,位在左右光祿上。置鎮衛將軍,位在車騎將軍上。二月,遣使徵天水楊軻。軻少好《易》,長而不娶,學業精養,徒從數百,常食粗飲水,衣褐縕袍,人不堪其憂,而軻悠然自得。疏賓異客,音旨未嘗交也。雖受業門徒,非入室弟子,莫得親言欲,所論授須旁無雜人,授入室弟子,令逓相授。劉曜僭號,徵拜太常,固辭不受,曜亦敬而不逼,遂隱於隴山。勒既禽曜,秦人東徙,軻留長安。至是備玄纁束帛安車徵之不應,親駕往視,亦髙臥不起,廹之乃發,既見不拜,與語不言,命舍於永昌乙第。有司以軻倨傲,請從大不敬論,不從,下書任軻所向。軻在永昌,每有饋餼,輙口授弟子,使為表謝,其文甚美,覽者嘆其有深致。欲觀其真趣,乃宻令美女夜以動之,軻蕭然不顧。又使人將其弟子盡行遣,魁壯羯士衣甲持刀臨之以兵,并竊其所賜衣服,軻視而不言,了無懼色,常臥土床,覆以布被,裸寢其中,下無茵褥潁。川荀鋪,好竒之士也。造而談經,瞑目不答發,軻被露其形,大笑之,軻神體頺然,無驚怒之狀。於是咸以焦光之徒,未有能量其深淺也。後上疏陳鄉思求還,送以安車蒲輪,蠲十戶供之,自歸秦州,教授不絕。其後秦州兵亂,軻弟子以牛負軻西奔,為戍軍追禽,遂為所害。夏四月,涼州牧張駿遣將張瓘攻王擢於三交城,擢敗,奔還。太子淫虐日甚,莫敢以告,領軍將軍王朗言于曰:「今隆冬雪寒,而皇太子使人斫伐宮材,引于漳水,功役數萬,士眾吁嗟。陛下因出遊罷之。」如其言,知朗所為,怒欲殺之而無因。會熒惑守房,太史令趙攬承旨,言于曰:昴者,趙之分也,熒惑所在,其主惡之。房為天子,其殃不小,宜以貴臣姓王者當之。曰:「誰可當者?」攬乆而對曰:「無復貴于王領軍也。」意惜朗且猜之曰:「更言其次。」攬無以對,因曰:「其次惟中書監王波爾。」乃下詔,追波前議楛矢事,腰斬之,並其三子,投尸漳水,以厭熒惑之變。尋愍波之無罪,追贈司空,封其孫為侯。平北將軍尹農攻燕凡城,不克而還,黜為庶人。時大旱,自正月不雨,至六月又白虹,出自太社,經鳳陽門,東南連天,十餘刻而滅。下書曰:「蓋古明王之理天下也,政以均平為首,化以仁恵為先一作本,故能允協人和,緝熈神物。朕以眇薄,君臨萬邦,夕惕朝乾,思遵古烈,是以每下書,蠲除徭役,休息黎元,庶俯懐百姓,仰稟三方。而中年以來,變眚彌顯,天文錯亂,時氣不應,斯由人怨於下,譴感皇天,雖朕之不明,亦群后不能翼奬之所致也。昔楚相修政,洪災旋弭;鄭卿勵道,氛祲自消,皆股肱之良,用康群變。而群公卿士,各懐道迷邦,拱默成敗,豈所望于台輔百司哉!其各上封事,極言無隱。」於是閉鳳陽門,惟元日乃開。立二畤於靈昌津,祠天及五郊。李壽以建寧、上庸、漢固、巴征、梓潼五郡來降。冬十一月初起河橋,於靈昌津上採石為中濟石,無大小,下輙流去,工五百餘萬而橋經年不成。如靈昌津,親閱作工,遣散騎侍郎崔收沈璧於河,明日所沉之璧流于渚上,波蕩上岸,地震水涌,樓臺殿觀,莫不傾壊,壓死者百餘人。恚甚,遂斬工匠,罷作而還。太子詹事孫珍問侍中崔約曰:「吾患目疾,何方療之?」約素狎珍,戲之曰:「溺中則愈。」珍曰:「目何可溺。」約曰:「卿目睕睕,正耐溺中。」珍恨之,以白於兄弟中最胡狀目深,聞之大怒,誅約父子,珍遂有寵于,頗預朝政,公卿已下,憚珍側目。

卷十七後趙錄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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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寧元年春正月疾瘳遂,以晉永和五年僭即皇帝位於南郊,大赦境內,改元太寧,百官増位一等,諸子進爵為王。以尚書張良右僕射。故東宮髙力等萬餘人謫戍涼州,行達雍城,不在赦例,敕雍州刺史張茂送之。茂皆奪其馬,使之步推鹿車,致糧戌所。髙力督定陽梁犢等因眾心之怨,謀起兵東還,陰令胡人頡獨鹿微告戍者,戍者皆踊躍大呼,犢乃自稱晉征東大將軍,率眾攻拔下辨,逼張茂為大都督大司馬、載以軺車。安西將軍劉寧自安定擊之,為犢所敗,秦、雍間城戍,無不摧陷,斬二千石長史,長驅而東,髙力等皆多力善射,一以當十,雖無兵甲,所在掠民斧,施一丈柯,攻戰若神,所向奔潰,戍率皆隨之,比至長安,眾已十萬。樂平王苞時鎮長安,盡銳拒之一。戰而敗,犢遂東出潼闗,進趣洛陽。李農大都督、行大將軍事,統衛軍將軍張賀度征西將軍張良征虜將軍石閔等率步騎十萬討之,戰于新安,農等大敗,又戰于洛陽,又敗,退壁成皋。犢遂東掠滎陽、陳留諸郡,大懼,以燕王斌為大都督、督中外諸軍事,帥精騎一萬,統冠軍大將軍姚弋仲車騎將軍蒲洪等討之。弋仲將輕騎八千餘人至鄴求見,時寢疾,未之見也。引入領軍省,賜以己所御食。弋仲怒曰:「國家有賊,召我擊之。官當見我,面授方畧破賊。而以食食我,我來覓食耶?且主上不見我,我何以知其存亡也。」欲引還,力疾見之,弋仲讓曰:「兒死愁耶?何為而病?兒幼時不擇善人教之,使至于為逆。既為逆而誅之,又何愁焉?且汝久病,所立幼兒,汝若不愈,天下必亂。當先憂此,勿憂賊也。犢等窮困思歸,相聚為盜,所過殘暴,何所能至?老羌為汝一舉了之。」弋仲性狷直,人無貴賤,皆汝之,亦不之責,於坐授使持節、征西大將軍,賜以鎧馬。弋仲曰:「汝看老羌堪破賊否?」乃被鎧跨馬于中庭,因策馬南馳,不辭而出。遂與斌等擊犢于滎陽,大破之,斬犢首而還,盡滅其餘黨。命弋仲履劍上殿,入朝不趨,進封平西郡公;蒲洪為侍中車騎大將軍開府儀同三司、都督秦雍州諸軍事,雍州刺史,進封畧陽郡公。二月,晉征北大將軍褚裒使部將王龕來伐,拔其沛郡,獲將軍支重。始平人馬昻起兵于洛氏、葛谷,自稱將軍,樂平王苞攻滅之,誅三千餘家。熒惑犯積尸,又犯昴月,熒惑北犯河鼓。洛陽一作濟陽城西北九里石牛左青山硤上,夜忽鳴喚,聲聞三十里,遣人打落兩耳及尾,以鐵釘釘四腳。夏四月乙卯病甚,以彭城王遵為大將軍,鎮闗右;燕王斌為丞相錄尚書事張豺為鎮衛大將軍、領軍將軍吏部尚書,並受遺詔輔政。劉后惡斌輔政,恐不利于太子,與張豺謀去之,矯詔稱斌無忠孝之心,免官歸第,尋復使豺弟雄矯詔殺之。乙丑彭城王遵自幽州至鄴,敕朝堂受拜,配禁兵三萬遣之,遵涕泣而去。是日疾小瘳,問遵至未,左右答曰:「去已乆矣。」曰:「恨不見之。」臨西閣,龍騰中郎三百餘人列拜于前,曰:「何所求也?」皆曰:「聖體不安,宜令燕王入宿衛,典禁兵一作兵馬。」或言乞以為皇太子不知斌之已廢,責曰:「燕王不在內耶?呼來。」左右言王酒病不能入,曰:「促持輦迎之,當付璽綬。」亦竟無行者,尋惛眩而入。戊辰,劉後矯詔,以豺為太保,都督中外諸軍、錄尚書事,加千兵百騎,如霍光輔漢故事。侍中徐統嘆曰:「禍將作矣,吾無為豫之。」仰藥而死。己巳薨於金華殿,及遵僭立,葬於顯原陵,偽謚武皇帝,廟號太祖。以晉咸康元年僭位,至晉太和五年死,在位十五年。

卷九十五北涼録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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沮渠茂虔蒙遜之第三子也。初為酒泉太守,後遷燉煌。蒙遜病甚,國人共議以世子菩提幼弱。而菩提之兄茂虔,聰穎好學,和雅有度量,乃立為世子,加中外大都督、大將軍錄尚書事。及蒙遜卒,遂僭即河西王位於謙光殿,大赦境內殊死已下,改元永和一作承光。立子封壇為世子,加撫軍大將軍錄尚書事,以燉煌闞駰為姑臧太守,張湛為兵部尚書,燉煌劉昞、索敞、陰興為國師助教,金城宗欽為世子洗馬,趙柔為金部郎,廣平程駿、駿從弟弘為世子侍講,遣使請命於魏。先是,世祖遣李順迎蒙遜女為夫人,會蒙遜卒,茂虔稱受先王遺意,遣左丞宋繇送妹興平公主於魏。世祖拜為左昭儀,謂李順曰:「卿言蒙遜死,今則驗矣。又言茂虔立,何其妙哉。朕克涼州亦當不逺。」於是賜絹百匹、廄馬一乘,進號安西將軍,寵待彌厚,政事無巨,細皆與之參決。因遣順拜茂虔為使持節、侍中、都督涼沙河三州、西域羌戎諸軍事、車騎將軍開府儀同三司、領護西戎校尉、涼州刺史河西王,以宋繇為河西王右相。茂虔以無功受賞,乃留順上表乞安平一郡,世祖優詔不許。冬十月,茂虔尊劉昞為國師,親拜之,命官屬以下,皆北面受業。

卷九十八北燕錄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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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元年高雲為幸臣離班、桃仁所殺,升洪光門以觀變,帳下督張泰、李桑言於曰:「此豎勢何所至,請為公斬之。」乃拔劍而下,桑斬班於西門,泰殺仁於庭中,群僚請為主。曰:「范陽公素弗才略非凡,志於靖難,掃清凶桀,皆公勳也。」索弗辭曰:「臣聞父兄之有天下,傳之於子弟,未聞子弟藉父兄之業而先之者。今鴻業未建,危甚綴旒天工,無曠業係。大兄願上順皇天之命,下副黎庶之心。」猶弗許,群臣固請,乃許之,遂以晉太元二十年僭即天王位於昌黎,大赦境內殊死已下。乃下詔曰:「義貴適時,不必改作。故陳氏代姜,不徙齊號。宜即國號曰燕,建元太平。」分遣使者巡行郡國,觀察風俗,追尊祖和為元皇帝,父安為宣皇帝。尊母張氏為皇太后,立妻孫氏為皇后,子太子,署素弗為侍中車騎大將軍錄尚書事,仍范陽公。弘為侍中征東大將軍尚書右僕射、汲郡公,從兄萬泥為驃騎大將軍、幽平二州牧、廣川公,務銀提為上大將軍、遼東太守、營丘公,孫護侍中尚書令、陽平公,張興為衛將軍尚書左僕射、永寧公,郭生為鎮東大將軍、領右衛將軍、陳留公,從兄子乳陳為征西大將軍、並青二州牧、上谷公,姚昭為鎮南大將軍司隸校尉、上黨公,馬弗勤為吏部尚書、廣宗公,王難侍中撫軍將軍、潁川公,自餘拜授,文武進位各有差。太平二年春二月,加廣川公萬泥開府儀同三司。萬泥與乳陳自以宗室至親,並有大功,謂當入為公輔,久而不得,二人皆憾,阻兵俱叛,命將討之,俘斬無遺,遂平萬泥等。秋八月下書曰:「昔高祖為義帝舉哀,天下歸其仁。吾與髙雲義則君臣,恩踰兄弟,其以禮葬。」雲及其妻子立雲廟於韮町,置園邑二十家,四時供薦。冬十一月,以范陽公素弗為大司馬,改封遼西公。以汲郡公弘為驃騎大將軍,改封中山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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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七年冬十一月,井竭三日而復,尚書令孫護弟、昌黎尹伯仁及叱支乙拔等,乃進護左光祿大夫府儀同三司錄尚書事,以慰其心。未幾,酖而殺之。又殺遼東太守務銀提,皆以怨望有叛謀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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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二十二年秋八月寢疾,召中書監申秀侍中楊哲於內寢,謂之曰:「吾患當不濟,卿等善相吾子,參決萬機。」九月,疾甚,輦而臨軒,命太子攝國事,勒兵聴政,以備非常。妾宋夫人規立其子受居,惡聴政,謂之曰:「主上疾將瘳,奈何便欲代父臨天下乎?」性仁弱,遂還東宮,一日三往省疾。宋夫人矯詔遏絕內外,遣閽寺傳問而已,及諸子大臣皆不得見,惟中給事胡福獨得出入,專掌禁衛,福慮宋夫人遂成其謀,乃言於司徒錄尚書事中山公弘曰:「主上疾甚,宋夫人專擅,群佞用事,恐一旦不諱,國家殊未得安,不可不為之計也。」弘深然之,於是與壯士數十人裹甲入禁中為亂,宿衛左右皆不戰而散,宋夫人命開東閣,弘家僮庫斗頭勁捷有勇力,踰閣而入,至於皇堂,射殺女御一人,驚懼而死。弘遂即天王位,遣使巡城告曰:「天降禍凶,大行崩背,太子不侍疾,群公不奔喪,疑有逆謀,圖危社稷。吾備介弟之親,遂攝大位,以寧國家。百官叩門入者,進階二等。」太子率東宮兵出戰,敗績,兵皆奔散,弘遣使賜死。有子百餘人,弘皆殺之,命宗正馮哲、黃門盧昭典葬事於東宮,葬於長谷陵,偽謚文成皇帝,廟號太祖。

卷九十九北燕錄二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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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弘,字文通,之季弟也。髙雲簒位,拜征東大將軍,領中領軍,封汲郡公。太平元年,進位征北大將軍、尚書右僕射,尋遷驃騎大將軍,改封中山公,仍為領軍,內掌禁衛,外總朝政。遷尚書令司徒錄尚書事死,遂僭即天王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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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興二年春正月,立慕容后之子王仁一無王字太子,封嫡妃王氏子長樂公母弟廣平公樂陵公夏五月,魏世祖諱燾治兵南郊,將謀伐燕。六月,有鼠集於城西,闐滿數里地中,西行至水,在前者銜馬尾,後者迭相銜尾而渡,識者以為民遷之象。又有狼夜繞城,群嚎如是終歲。庚寅世祖來伐,命太子諱晃錄尚書事秋七月己未世祖至濡水。庚申,遣安東將軍宣城公奚斤發幽州民及密雲丁零萬餘人,運攻具出南道,會於和龍,南伐神高。世祖至遼西,遣侍御史崔聘奉牛酒犒師。己巳世祖至和龍,石城太守李崇、建徳太守王融等十郡並率眾迎降。世祖發其民三萬穿圍塹,以守和龍。八月甲戌,使數萬人出城挑戰,魏昌黎公邱與河間公齊等逆擊,破之,死者萬餘人。尚書高紹率萬餘家堡羌胡以自固。己卯世祖攻紹。辛巳,斬之。平東將軍賀多羅攻帶方太守慕容玄於猴固,撫軍大將軍永昌王攻建徳,驃騎大將軍樂平王攻冀陽,皆拔之,虜獲生口,班賜將士各有差。九月乙卯世祖引師西還,營丘、成周、遼東、樂浪、帶方、玄莵六郡皆降,世祖徙其民四萬餘戶于幽州,開倉以賑貸之。尚書郭緣勸送欵獻女於魏,乞為附庸,保守宗廟,曰:負舋一作釁在前,忿形已露,降附取死,不如守志,更圖所適也。冬十一月乙巳長樂公,使鎮肥如。十二月己丑遣弟樂陵公如魏,請舉郡降。世祖假節、侍中、都督幽平二州東夷諸軍事、車騎大將軍,領護東夷校尉、幽平二州牧,封遼西王。聞之,使別將封羽率眾圍於遼西。

卷一百北燕錄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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馮素弗之長弟也。慷慨有大志,姿貌魁偉,雄傑不群,任俠放蕩,不拘小節,故時人未之竒也。惟王齊見而異之曰:「撥亂才也。」惟結交時豪為務,不以產業經懷。弱冠自詣慕容熙尚書左丞韓業求婚,業怒而拒之,復求尚書郎髙邵女,邵亦弗許。南宮令成藻,豪俊士也,有高名,素弗造焉,藻命門者弗納,素弗徑入,與藻對坐,傍若無人,談飲連日,藻始竒之曰:「吾逺求騏驥,不知近在東鄰,何識子之晚也。」當世俠士莫不歸之。及熙僭號,為侍御郎小帳下督。慕容雲時,遷昌黎尹、撫軍大將軍,尋轉司隸校尉僭偽位,素弗所建之業居多,進侍中車騎大將軍錄尚書事,封范陽公,加大司馬錄尚書如故,改封遼西公。身為宰輔,謙虛恭謹,非禮不動。雖廝養之賤,皆與之抗禮。車服屋宇,務於儉約。修已率下,百僚憚之。初為京尹,及鎮營丘,百姓歌之。嘗謂韓業曰:「君前既不顧,今將自取,何如?」業拜而陳謝,素弗曰:「既往之事,豈復與君計之。」待業彌厚,好存亡繼絕,申拔舊門。問侍中楊哲曰:「秦趙勳臣子弟,今安在乎?」哲曰:「皆在中州,唯桃豹孫鮮在焉。」素弗乃召鮮為左常侍,論者美其有宰相之度。以太平六年死,哭之哀慟,比葬七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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孫護,仕慕容氏為比部尚書,累遷尚書左僕射之潛至龍城也,匿於其室,及僭偽號,署為侍中尚書令,封陽平公。護里有犬與豕交,護見而惡之,召太史令閔尚筮之。尚曰:「犬豕異類而交,違性失其於洪範為犬禍,將勃亂失眾,以至敗亡。明公位極冢宰,遐邇具瞻,諸弟並封列侯,貴傾王室。妖見里庭,不為他也,願明公戒盈滿之失,修尚恭儉,則妖怪可消,永享元吉。」護默然不悅。昌黎尹孫伯仁,護弟叱支、叱支弟乙拔等,俱有才力,以騎勇聞。之起兵,勳力居多,並冀開府,不得,遂有怨言。毎於朝饗之際,常拔劍擊柱曰:「建興大業有殊功焉,而滯於散將,豈是漢祖河山之義乎。怒殺之。」於是進護左光祿大夫開府儀同三司錄尚書事,以慰其心。護自三弟誅後,常怏怏有不悅之色。怒酖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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